对付这种硬寨呆仗的非正规敌人,他采取了轻捷剽掠的作战方式,如同群狼啃噬,放血是主要目的。
“上马。”安斯加尔只听见西班牙人口中吐出这一句,他忍住剧战后的晕眩恶心,再度回到颠簸的马背。
靠近最左边的那个挪威“野猪头”时,英格兰人觉察到自己的坐骑有些发狂,伯爵立刻意识到这是摩尔人那些高大的骆驼的影响。他想要强迫自己的坐骑“巴维埃卡”靠近那些身披蓝袍的骆驼骑兵,却始终没法让心爱的战马平静下来。
这时候他们身后的溃军已经多得有些危险了,罗德里戈伯爵正有些担心时,忽然听见背后的杀声,那是基督徒的战吼!
他感到背上有些潮湿,扭头看去,金色圆盘一样的太阳斜照在瞳孔上,正午的强光令他有些眼前发绿,但透过那道光晕,罗德里戈依然辨认出挪威人的身影。
这些从海岸赶来的挪威战士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平原上很快布满了野兔一般奔散的溃敌身影,半日的杀戮并没有结束一切血腥,但是英格兰骑兵的吼叫声和密密麻麻的战俘背影还是宣告了这一天的胜利者。
“大人,就是这个家伙。”一个声音打断了罗德里戈的闭目养神,他有些不快地扬起眉毛,然后就从那个侍从身后认出了那个逃跑的向导。
“大人,俘虏们招供,就是他煽动了十二个舒尔哈部落,让他们一边封锁海岸,一边出兵围攻我们,这家伙向那些巴巴里人说,一旦在海岸附近阻挡住我们,苏丹的军队返回后就会将我们彻底消灭,而他们也会获得赏赐和出兵的特权,参加对撒哈拉北方城市的战争,获得丰厚的战利品。”
那个俘虏被皮绳捆住,动弹不得,彭布罗克伯爵罗德里戈忽然将手中的马鞭交给那个侍卫:“抽他十鞭,把他交给挪威人吧。”
这场远征还没有结束,罗德里戈不打算带上太多战俘,挪威人没法带走的那些俘虏被他释放了大半,只留下了这些西柏柏尔部落的贵人们作为人质,让战败者向自己提供给养和奴隶,修补一些被风刮到海岸的船只。
“陛下恐怕会很失望吧,”伯爵向安斯加尔苦笑道,“我们没有占领非洲海岸的岛屿,也没有找到黄金城市,却在这片荒远的地方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仗。”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去北方吧,那片海岸总要富裕很多。”
“可惜马略卡是挪威人的,不然我们倒是可以先占领那里,然后试着拿下巴伦西亚。”罗德里戈已经不是第一次生出这种想法了,最初是想要回那片土地看看,或者还有些不切实际的报仇的幻想,后来则是一种炽热的野心,威尔士的穷乡僻壤对他的吸引力已经不如地中海海岸,在埃德加的宫廷侍奉似乎也比不上坐拥专城,自居王者——如果能够得到马略卡就好了。
安斯加尔不知道西班牙人的内心想法,他只是单纯地感到失望,这片海岸和国王的描述似乎很不一样,没有象牙和黄金的城市,没有膏腴肥沃的土地,甚至没有像样的酒馆和妓院!
“国王决不会出错,错的是这个世界。”英格兰骑士轻念出一句从西班牙人那里听来的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