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宅乃是阳薰镇最大的宅院,占地约有三十亩,院落连片,活泉假山,错落有致。门前青石板路宽三丈有余,两头汉白玉貔貅分落大门前两旁,门楼中央钱府二字恢弘大气,显然是名家亲笔提写,顶上三彩琉璃瓦,门廊上雕栏玉栋,朱红大门上一百零八枚黄铜门钉熠熠生辉,兽面衔环,厚重端庄。
钱府的大门一年也开不到一两次,今年倒是奇特,还没过年,钱府的大门居然大开,显然即将有贵客临门。镇上的老百姓路过于此,皆驻足观看好一会,只见两旁门童肃然而立,却不见再有其他人物。
“吁!”
一辆乌蓬马车缓缓停在钱府前,一名一袭青衣的翩翩少年以及一名黑色长衫的中年人自马车上下来,正是前来应约的余天一以及和记药铺的掌柜周龚正。
余天一看着气派的钱府,心中不由感叹一声,但是见惯了前世的高楼大厦,对于钱府,更多的是抱着欣赏的态度。
门童认得周龚正,见马车停下,当即迎了过来,接过拜帖,门童引着二人自偏门进入钱府。围观的众人见少年只是自偏门入内,便绝了看热闹的心思,各自散去。
穿过三重繁花似锦的小院,才真正到了钱宅的内府,一身肥膘的钱有道正端坐于客厅之上,细细品着略带一丝酸涩、远从大乾王朝而来的乾山红袍。
听得下人的通传,得知余天一等人已经到了府上,当即命人将二人引至客厅。
“镇长大人。”余天一、周龚正进了客厅大门,便瞧见背向他们负手而立的钱有道,当即拱手道。
“请坐请坐,用茶。”钱有道常年混迹商道,待人接物不分高低贵贱,皆客气异常。余天一二人道声谢,便坐于钱有道的下手边,立时有粉衣婢女端上香茗,散发着幽幽清香。周龚正客套地将来意说明清楚,余天一与钱有道前几天在大街上已然会过面,这自然是场面话。
“小余先生前几天的断案让钱某也是大开眼界。”钱有道抖着肥胖腮帮子大加赞赏道。
“镇长大人谬赞,小子也不过拾人牙慧,若不是镇长大人身体欠安,也不用小子强出头。”余天一谦虚道。
“哈哈。”
钱有道对余天一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以他识人无数的经验来看,余天一小小年纪,骨子里却是散发着很明显老于世故。不过,这倒不妨碍他对余天一的欣赏之意。
“不知考校小余先生的是县里的哪位德高望重的夫子?”一旁的周龚正见宾主相谈尽欢,也是适时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来。
钱有道面露一丝凝重之色:“正是在下的恩师,顾夫子。”
周掌柜闻言同样面露古怪之色,余天一见两人都是一副有隐难言的样子,不由心中好奇顾夫子是何许人也,尽然令两位都能如此失态。
“老爷,夫子的马车已经上了街道,就快要到了。”
此时却听得下人通传,钱有道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颤巍巍地向门外走去。
“两位请稍作,我去迎迎夫子。”
话虽如此,余天一与周掌柜哪敢怠慢顾夫子,同时起身,跟在钱有道身后,亦步亦趋地一同往正大门走去。
一辆马车,嘎吱嘎吱地自街头向钱府缓缓而来,钱有道以及余天一等人已在门口等候。看见马车进入了视线,钱有道拿出手帕,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整了整身上的衣衫,确认没有失礼的地方,便向着马车迎了过去。
“学生有道,恭迎我师莅临寒舍。”钱有道抱拳,吃力地行九十度鞠躬大礼,口中却是异常恭谨道。
“有道啊,你这宅子如果算寒舍,那我的小院干脆叫狗窝算了。”轿帘轻轻撩起,只见一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者,从轿子里缓缓走出,待车夫架好步梯,钱有道、余天一连忙上前恭敬地搀扶。
老者看了钱有道和余天一一眼,似乎是把余天一当成了钱有道的侍从,鼻中哼哼道:“有道,这才几年不见,你怎么越来越肥了?”
“学生食肠大,每顿都要吃三斤米饭,一斤肥肉,自然就有些心宽体胖。”平时不怒自威的钱有道此时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露出一丝谄媚之色。
“胡说八道,‘心宽体胖’是这么用的吗?”老者揪着钱有道的语病,钱有道也是憨憨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罢,先进去再说吧。”老者也不打算继续为难钱有道,稳稳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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