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一盏破旧的无影灯固定在低矮的天花板上。刺眼的白光倾泻而下,照得我眼睛阵阵发花,我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体验过睡到自然醒的感觉了。寒冷的风从半敞的窗缝中吹来,把单薄的窗帘卷得呼啦作响,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强忍着晕眩的感觉,翻身下了“床”,我发现自己原来躺着的竟然是一张手术台!旁边的工具桌上杂乱地摆放着染血的绷带和手术工具,场面狰狞的让人不忍多看。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带我来这里的人究竟是谁?又是出于何种目的?脑袋一团乱麻,根本不知从何想起。这时隔壁的房间传来了交谈声,我打了个激灵,忙侧起耳朵凝神细听。那是两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在交谈吃的东西,二人你来我往,听得我口水直流。然而听着听着,我却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你负责把头拧断,然后把烤架支起来,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叔的手段。”
“这样做会不会不太人道?我们要不改天再吃他吧!”
“如果你不想让你老妈知道那件事,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去干活儿!”
“别呀!我是怕自己力气太小了,扭不断他的脖子。要不我去搭烤架顺便在院里把风怎么样?别一会儿被我妈撞见了,她要是看到我吃这个还不得打死我!”
“我听说隔壁店里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服务生,你知道这事儿吗?”
“好啦,等下吃饱饭我配合你演出就是了。一把年纪还老不正经,怪不得婶儿会跟你分居!”
“你小子又皮痒了是吧!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那个……我得去支烤架了,先失陪一下。对了,待会儿拧断他脖子的时候下手麻利点儿,毕竟我俩相识一场。”
“再多嘴一个试试?信不信老子把你也一块儿烤了下酒喝!”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这时候隔壁传来了菜刀敲击案板的“咚咚”声,我终于全想起来了。谈话的二人不正是刘翔和那个肥胖的马叔么,难道之前瞎猜关于刘翔的母亲和这个马叔烧烤死婴的事情竟然是真的?他们果真就像鬼怪小说里写的一样,平日里装扮成良好市民的模样,其实骨子里是一只茹毛饮血的恶魔?而我是不是也会沦为他们烧烤架上的食物?
冷汗打湿了衣襟,我双腿酸软,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大脑也开始嗡嗡作响,我完全没法正常的思考。原来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我脆弱的像个孩子!当初还信誓旦旦地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已经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变得如何如何地成熟稳重。现在看来,自己也不过是个拿别人的死亡当借口的懦夫罢了。经历只是带来成长的契机,二者没有必然的联系,不去用心感悟的人只配在原地徘徊不前吧。
想起小梦与那些黑雾的谜团,想起朋友的背叛,我暗自下定了决心,绝不能再逃避现实。拾起桌上的手术刀反手而握,我悄悄躲到门后伺机而动,平时瞻前顾后的我在此刻竟然决绝的那么不真实。那时候我就在想,也许身体本就有着自己的思维模式,在特定的环境下可以跳过大脑的控制而作出行动,这种隔绝大脑思维的行为模式如果真的存在,会比我们常规意义上讲的本能更加迅捷有效也说不定。
几分钟后,安静的氛围被打破。当圆滚滚的大肚子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时,我奋力刺出了手中的手术刀。锐利的刀锋划出一道冰冷的寒光,伴随着呜呜的破空声直指对方的咽喉。如果对方是个普通人,此刻已经血溅当场,我只需像电影里的杀手一样,伸出舌头舔一口刀尖的血液,然后潇洒地拂衣而去就可以了。
可惜,对方并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我却是。几乎就在我刺出刀子的同时,这人就以与他体型完全不符的反应速度擒住了我的手腕,然后一拉一扣,干净利落地卸掉了我的武器。这种生死一线的时候容不得丝毫地犹豫,武器刚一脱手我就借着对方的拉力迎面撞了上去。
小时候的我比较瘦弱,因为皮肤黑经常被别的孩子欺负。家里为了改变我的现状,特意把我送去了武术学校锻炼。每天放学后我都要忍着饥饿跑去邻村学习,然后晚上八九点钟一身臭汗的独自回家。那个年月的农村没有路灯,泥泞的土路非常难走,如果赶上没有月亮的天气,那真的就是在深一脚浅一脚地摸黑前行。途中还要经过我家后面的大树林,密密麻麻的树木遮天蔽日,就算是有明亮的月光也完全是杯水车薪。
一想到周围埋着很多死人,心里就特别的毛,有好几次我都因为光线太暗被凸起的坟头绊倒。我的眉毛也是那时候磕断的,至今都留有伤疤。我们那里特别有名的一位算命先生曾说,我本来能上一个好的大学,只因断了这眉毛,今生恐与大学无缘。
想象一下,如果是你经历过这些,走在这样的地方会不会是一种煎熬?也许有人会想到借助手电筒照明,没错,那个年代手电筒已经普及。不过有句老话也说的好,有些事情,看不到反而是一种幸福。有灯光的地方往往也会伴随着阴影,我很小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字面意思。至于我看到了什么,这里就不展开来讲了,毕竟那是另一个故事的内容。
在黑暗中,我们应该学习不畏惧黑暗的方法而不是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