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潺潺。
荒野无尽。
马儿身上冒着汗汽,正在拼命的从河水中汲取生命之源。
卢野身上受创出数不胜数,浴血重袍,刀钝人乏。
战友们大约都已经赶到山上的坞堡了吧??
自从出道以来,他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背上挨的那一脚尤其严重,宋玉枫的那一剑也是极其恶毒,令他腿上流血不止,手臂上也是被一个持刀的汉子砍了一下,不过他不必以后去找这个人的麻烦了,因为这个家伙当场就被他砍了半个脑袋。
回首过去,他自觉一度彷徨不已,但现在,此心已决。
要杀出一条血路。
他将衣服撕下一个布条,洒上金疮药,在腿上,胳膊上分别包扎好。
正欲起身,忽然有一阵响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像燃烧一样勐然热烈起来。
周遭的荒草在秋风中起伏无定。
天际厚云低垂。
光芒昏暗。
一人策马飞来。
叶扬。
“叶扬!”卢野微笑道,雄伟的身躯立在过膝的荒草之中。
“卢野!”当卢野看过来的刹那,叶扬的目光也像电芒一样射过去。
叶扬翻身下马,反手在马背上一拍,骏马朝远处奔去,远远的离开两人。
“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叶扬冷然说道。
卢野洒然一笑。
“凭你怎知海有多深??”
再也不必多话,卢野缓缓将断寒刀拔出鞘。
叶扬同样将长刀拔出,他的刀也有名字,称为斩羽。
决死之旅。
有来无回。
“杀!”
两个人影像风一样在荒草的上空飞驰移动,连人影都模湖了,只余空中闪电一样的寒芒不断的打闪,清脆的颤动声伴随着火星子此起彼伏,而那劲气勃发冲撞产生的波纹则不断的在空气的海洋里圈圈涟漪,形成海浪般的巨大波动,将四周的杂草卷到天上,纷纷扬扬。
人影乍合倏分。
两人再度回到各自原来的位置。
叶扬脸上展露出自信的笑容,反手将背上的大衣扯下,丢在秋风之中。
刚好热身。
卢野则是另一番感受。
他的手臂上大腿上的伤痕鲜血涔涔,身上的伤也完全没有痊愈的迹象。
但他却在鲜血流淌之中感到一丝快意,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惫,反而有种即将燃烧起来的感觉,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着,没有任何事物和危险可以令他钢筋一般的神经震撼一分。
自从决定放手一搏,他是完全进入了一种超然的状态。
宋老头就算愚蠢到极点,千不好万不好。
他有句话确仍然博得卢野和叶扬两大高徒的同意。
身为刀客,只要一刀在手,就要将自己所有的智慧、勇力、胆色全部融入刀中,愚蠢、贫弱、懦弱的人,只能死。
现在,就是看谁更有智慧、勇力和胆色的时刻了。
“你笑什么?”叶扬看见卢野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问道。
“我很好,从未有现在这般美妙。”卢野认真道。
“我也一样!”
“杀!”
“杀!”
此时此刻,如果宋老头在此,想必会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吧。
两个徒弟将他手中的狂雷刀法都施展到了极限,称为是这门刀法的绝对范本,留给后来的人参考修行也不为过。
就连宋老头自己,也未曾体会到这个层次。
两个雄伟的身影,活像两道镜像一般,不断的以同样的招数放对,彼此都占不到上风,勐烈的对砍。
“唰!”
狂雷刀法达到极限,两招柄长刀像天降的雷霆落在一处,爆发出狂烈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画一个圆圈,原本过膝的杂草全部夷然无存,变成一片平坦的平地。
狂雷刀法第七式:狂雷惊怖。
人影再分。
“想必宋师还没教过你道场之中真正的刀术精义吧??”叶扬道。
“你想说缺月九斩??”卢野当即以问代答。
“看来老头子教过你??不会的,如此深奥的刀法,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的。”叶扬摇头道。
卢野道:“事实是我一招都没来得及学。”
叶扬点头道:“那你完了。”
言罢身似鹤,在云端上疾旋而来。
缺月九斩第一式·朔月。
刀无影,唯有破风声激荡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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