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东西禅位给慕容清而不是我父亲时,我就不认我是西霞人了。”苏暮寒哈哈大笑,忽而又染上几分悲凉,“残害亲人?你们也配是我的亲人?”他的眼神是十足的鄙夷,“凭什么,都是楚家的外孙,我见了你的太子弟弟要跪拜?凭什么,都是楚家的女儿,我的母亲见了你的母亲要行礼?凭什么,都是楚家的女婿,你父亲可以继承老东西的皇位,我的父亲却要战死沙场,做你慕容家的炮灰?”
苏暮寒瞪着被仇恨染红的双眼,曾经俊俏的眉眼因激动而扭曲,他指在慕容薇颈间的长剑轻颤,“你说,你们算我哪门子的亲人?留着这番私通敌国残害亲人的罪名去地底下跟老东西老太婆说,跟你的父皇母后说吧,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逼的。”
“这不过是你成就自己狼子野心的借口,”想起那些年他对自己的利用,想起因自己父皇母后对他的百般纵容,慕容薇的悔恨无以复加,若时光可以倒流,她定要好好呵护住西霞、呵护好自己的亲人,不再让亲者痛、仇者快。
苏暮寒望望殿外的火光,又望望慕容薇,露出深深的讽刺,“慕容薇,朕从来不怕死,就怕活的卑微,所以朕不但要灭西霞,还要天下一统,成就真正的帝业,让老东西看看,谁才是最合适的帝王。”
“你没有机会了”,慕容薇按捺住滔天的恨意,露出满足的笑意,她手指轻轻点向苏暮寒额间,“你听,厮杀声这么近,马上就会有人冲进来,你要么死于敌手,要么死于自己剑下,总之你的梦可以醒了。”
“朕好恨,只差一步就可以成功了,是顾晨箫这厮,这一出卧薪尝胆演的实在是好,是朕看轻了他,才落得今日下场,不过朕得不到的,他也得不到了。”
再没有片刻犹豫,薄而锋利的剑滑过慕容薇的脖颈,血花点点撒落,苏暮寒脸上笑意森然,“慕容薇,你信或不信,自始至终朕都只喜欢过你一个人。黄泉路上,有你相随,很好。”
“亲眼看着你下地狱,固我所愿”,慕容薇不屈地抬起头,唯恐苏暮寒不死,她拼尽最后的力气,将烛台扔到身侧的帷蔓上,火光腾空而起,将面对面立着的两人卷进一片火海。
轰隆隆的雷声滚过,望着偏殿方向冲天的火光,顾晨箫焦急的呼喊响彻云霄。他以金甲覆面,黑发飞扬,昔日战场上无往不利的战神修罗多年之后再次重现。面对阻在他身前的最后一队死士,他疯了一般,浑身爆发出森然的杀意,弯刀过处全是一片飞扬的血肉,守卫渐渐抵挡不住,废宫越来越在眼前。
火势渐渐由大变小,一阵响彻大地的雷声过后,瓢泼大雨撒落,无情地冲刷着地上的一切。顾晨箫和身后的士兵终于全歼死士,立在废宫门口,只是那里再没什么人的影子,大火被雨水浇透,烧焦的残垣里横着半块破旧的匾额,模模糊糊的书写着“璨薇宫”三字。
顾晨箫立在雨中手握双拳,发出痛彻心扉的嘶吼,“慕容薇,我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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