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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本不是宫内的尚仪、亦或安国王府的义女有资格唤的名字,偏偏慕容薇答得自然,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勉强。
想到温婉与苏暮寒相似的面庞,夏钰之心中有更大胆和匪夷所思的猜想。莫非苏大将军与夫人虽然伉俪情深,早些年却在外头有明珠遗失?却又是如何牵扯上周夫人?他为自己这个假设隐隐苍白了脸。
夏钰之苦思一夜,简直想破了脑袋。直至天际隐隐泛白时,才拿凉水净了脸,打起精神换过朝服准备入宫。
夏日芳菲,晨缕初绽,点点碎金娇艳,铺陈了一路繁花烁烁的甬路。
慕容薇离宫三月,越发牵挂年迈的皇祖母,第二日一早便去向皇祖母请安。
初夏的寿康宫内浓荫匝地,苍松与碧梧挺拔而立,焕发了勃勃生机。两道碧水盘绕而过,映着殿角朝阳,有着庄严的辉煌。
慕容薇仔细端详,不知是不是心情使然,总觉得以前的寿康宫处处衰草枯堂,宛如迟暮的老人,如今却似枯木逢春,重新生机盎然。
宫人进去通传的光景,慕容薇便立在廊下静静凝望,仔细端详着这个与浣溪堂内布局几乎一模一样的地方。
以夏钰之的急性子,昨晚必定已然向老太君求证,老太君也必定会不吝言辞,仔仔细细说给他听。两位老人家守了许多年的秘密,还有她们肩挑的重担,终将传给年青的一辈。
风云即将迭起,眼望天迹彩霞铺沉,云卷云舒,慕容薇蓦然感到责任重大。
古旧的湘妃竹帘以浓墨书写,绘以西霞万里山水长卷,气势磅礴大气。帘子一掀,从里头被白嬷嬷轻轻打起。平日不苟言笑的老婆婆望着门前静默的慕容薇,如今眼里满是慈爱的笑意。
秀才医生本是慕容薇所荐,前几日夏老太君才给太后娘娘说的实话,如今白嬷嬷再看慕容薇,便是打心眼里喜欢。
白嬷嬷殷勤和气,微笑着福身请安:“大公主回来了,太后娘娘正念叨着您。”
慕容薇虚扶一把,望着白嬷嬷的微笑,始终看不透真伪。她敬着皇祖母宫中的老人,客气地回了半礼,只觉得眼前人遥远而模糊。
那一小撮被自己藏起来的香灰终究是还未解开的迷题,她对白嬷嬷没有了往日的尊重与亲近,添了淡淡的防备。
皇祖母的寝宫里,轩窗半开,朝阳与清风都从镂刻着夕颜花的窗扇清盈地筛落进来,透气而敞亮。
慕容薇深吸一口气,肺腑里只有庭院境松柏与翠竹的清幽,没有往日那种舒缓的清梨檀,眉头不觉微微舒展,向白嬷嬷问道:“皇祖母夜里歇得可好?如今不用燃香也能安眠么?”
白嬷嬷得体地答着话,脸上笑意一直不减:“秀才医生说了,那香对病人不好,不许燃香助眠。如今吃着他的药膳,到比从前睡得实了些。”
一行说着,白嬷嬷又打起一道珠帘,才进了皇祖母的内殿。慕容薇瞧见正中的罗汉榻上,皇祖母笑咪咪盘膝而坐,雍容而尊贵,精神十分矍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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