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招数苏暮寒用了多次,每一次都百百中,刺到自己的软肋。
今时不同往日,上一世伤到千疮百孔,这一世里再对着苏暮寒,慕容薇便成就了自己的金刚不坏之身。
“年后太医院换了血,留下的个个都是好医术,还瞧不了姨母的病不成?”慕容薇赌着气反唇相讥,看也不看苏暮寒一眼,兀自捡着气人的话往下说。
凉茶里透出金银花与蒲公英混合的香气,罗嬷嬷又多添了几丝陈皮,膳后更是消食养胃,慕容薇舒缓地饮着茶,示意流苏续杯。
醇厚的味道是慕容薇的最爱,却受苏暮寒的厌恶。
再不是上一世吃杯茶都要顾及眼前人的心思,慕容薇舒缓地倚枕而坐,薄凉笑道:“表哥但凡留心些,也该知道罗大夫在自家的药铺坐诊。连皇祖母的陈疾都能医好,何不找他替姨母瞧一瞧?”
自然并非不疼姨母,只是姨母自打回府整日郁郁,药石无益而已。心病尚需心药医,若非自己通盘透,旁人解不了这个难题。
苏暮寒替慕容薇树下梯子,本想要就此握手言欢,谁慕容薇却偏不照着他的希望去爬,言语里一个劲儿的挤兑。
罗诺言也是被苏暮寒列上黑名单的人,又怎肯替对方扬名。
苏暮寒早已打听清楚,去年冬天,慕容薇借夏府之名举荐了罗讷言,就是他一直给皇祖母用药,又添了食疗,让一个糊涂混沌的老人神志清明。
事到如今,苏暮寒究竟弄不清,皇祖母是否瞧见过自己的孝衣与麻绳。
苏暮寒似是面带歉疚,偷眼去瞧慕容薇的脸色,又急忙端正了自己的神情。
慕容薇歪了歪身子,叫自己靠着大迎枕更舒服一些,偏头问罗嬷嬷道:“这块玛瑙好看,我想摆在多宝阁的上头,嬷嬷瞧瞧合不合宜?”
对着慕容薇,罗嬷嬷方才露出慈祥的笑意:“公主喜欢便好,生辰礼都有登记。奴婢这就将水胆玛瑙记上,再搁到多宝阁最上头。”
到似是故意遣开罗嬷嬷,眼瞅着老婆子捧着玛瑙离开,苏暮寒心底的安稳由三分变做了五分。
虽不理他,慕容薇也不说赶人的话,依旧垂着眼睑不做声,任由流苏在自己身后急得绞着丝帕,想劝又不敢劝。
越是不理苏暮寒,苏暮寒心下越是安稳。
再无人比他更了解慕容薇的性情,若是面上云淡风轻,照旧寒暄契阔,那才是拿他当了外人,真将芥蒂存在心里。
越是这般不理不睬,其实心里早已消气,不过胸中那口郁气不出,寻着法子借题挥,扫扫自己的脸面。
苏暮寒愈笑得温润,竹叶青的锦袍衬得更加雍容矜贵。他柔声唤了一句阿薇,软语说道:“气多伤身,有什么话说出来岂不痛快?我又不是不认罚,别与自己过不去,叫长辈们忧心。”
慕容薇闻言,气哼哼回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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