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他有意无意的朝着府里的下人打听了才知道,这古代的户籍说来也算不得什么为难事。
哪朝哪代没有流民的,那些流民总不能都去打家劫舍,占地为王吧,总有人到了安稳地界,不想再回乡受罪的。
但按朝廷律例,这些人都得被强行返乡去,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说白了,总有漏洞可钻的,当官的吃香喝辣,底下的人也得糊口不是。
找对了路子,贾赦竟是白犯愁了这许多时日,不过一日工夫,贾赦便化名柳平在京城落了户,有了身份,这之后的事情,便好办的多了。
贾赦这针墨坊走的便是个风雅的路数,在宣传上自然与其他的绣行大不相同,既然有慧纹前事,贾赦便是仿效一二也不为过。
贾赦好歹是个穿越者,于借鉴二字上深得精髓,他才不会傻愣愣的照着慧纹的事迹编撰。
只细心挑出了九名年岁正好,绣艺精湛,又颇有才华的绣娘来,将其身世美化一番或将其遭遇夸张一下,以粉纱小绢誊抄绘像,再以此立于绣品之旁,以作宣传。
贾赦深知这风雅之物的宣传,最好是口口相传,越是以讹传讹,越是深入人心,因而也不弄那些宣传把戏,只扣住风雅二字做题。
针墨坊的生意起初冷冷清清,但不过半月便渐了起色,因着这绣品制作不易,贾赦几乎是限量出售,这么一来,倒越发显出针墨坊的特殊来,名气在京中,也随之响彻起来。
待得一切上了正轨,却已是到了三月初,贾赦竟是连花朝节也错过了,待得扬州报喜的信来了,贾赦才想起林妹妹早在花朝节就下凡了。
消息来时,贾母正因着春光正好,在园子里布了戏酒,赏花饮宴,除了贾政因工部有事没来,便是贾赦也被贾母请了去,说是要一家子好生乐一番。
那日宴席才开,台上的戏尚未唱过一折,赖大家的便忙忙的过来,到了席前报道:“扬州来了信,姑奶奶生了个千金。”
她倒机灵,不说什么弄璋弄瓦,只提千金二字,既先避了忌讳,又讨了口彩。
贾母闻言,正觉有些可惜,但一想这生了个千金,立马便转了念头,她以前就愁着贾敏体弱,怕在生育上有什么难处,如今既得了女儿,可见往日的担忧皆是虚惊一场。
再者,贾敏年纪不大,如今有了嫡女,又何愁没有嫡子,想到此节,贾母喜上眉梢,只朝着身边的王夫人吩咐道:“传我的话儿,府里的下人每人赏一吊钱,明儿命人备车,我要到清虚观打蘸去。”
王夫人笑了笑应下了,又朝着贾母劝道:“老太太到观里为姑奶奶打蘸自然是好,只是我想着,姑奶奶昔日便有些体弱,倒不妨在佛前供些灯油,请有道行的师太们念些经文,再施斋舍药一番,这最是消灾得福了,也不差打蘸什么。再说着,这打蘸之事,最是兴师动众,小孩子生来最弱,这福气大了,反而受不住。”
贾母听了,思忖一下,倒也觉王夫人说的有理,只是心头难免觉得话儿有些不中听,但贾母是何等人物,面上分毫不露,只对王夫人叹道:“可见是我老糊涂了,便依你说的,供灯念经,施斋舍药便是了。”
王夫人笑道:“老太太可不糊涂,只是关心则乱罢了。”许是劝得贾母回心转意,王夫人不免心中得意,又对贾母笑说道:“可惜姑奶奶这会只是弄瓦之喜,若是弄璋之喜,只怕要把老太太高兴的,不只要去观里打蘸,还要摆上十里的粥棚了。”
邢夫人在旁的听得极不入耳,只对着王夫人道:“二太太这话倒说差了,这俗话里头有句,先开花,后结果。姑奶奶这头一个生的是女儿,这是好事儿,到时候再生一个儿子,儿女双全,再好不过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贾母听得邢夫人如此说,心中极是舒坦,只笑道:“赦儿媳妇这话倒说的极是,这里头很有些说法,只怕你们不知道。这头一个女儿,讲究起来,是最有福气的了。”
邢夫人笑了笑,只忙奉承贾母道:“我也常听老人讲这话,只不知究里,还是老太太见多识广。这姑奶奶生的千金是有大福气的,那姑奶奶的福气自也不会差了,说来这最了不得,竟是咱们老太太,哎哟,我呀,真真儿是有眼无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