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保家的极是恼火的咬牙道:“还不是东府那边珍哥儿带累的, 这才好了几天, 便邀着舅老爷吃酒赌钱,底下人虽得了吩咐,拦着舅老爷, 可耐不住珍哥儿弄鬼,一个不留神, 舅老爷就跟着珍哥儿溜出去了。若说溜出去喝酒赌钱也罢了,谁知珍哥儿带着舅老爷在外头生了事, 把一个工部郎中的儿子给打了。人家不认珍哥儿的错, 只揪着咱们舅老爷,说是舅老爷嘴上无德招得事儿,本要来府上问罪, 好在被二老爷知道了, 陪了好一番礼儿才做罢了。二老爷既知道了,哪有不说的理儿, 回来便告诉了咱们老爷, 太太说说,这算什么事儿?”
邢夫人听了,心里也生了气,只是强压着又问道:“老爷可生气没有,全哥儿又到哪去了?”
王善保家的只忙回道:“老爷只命了人请太太回来, 舅老爷如今还在东府那边,只怕还不知道这事呢。”
邢夫人脸色越发不好,也顾不得听王善保家的细说, 只忙忙的往屋里去了。
贾赦正低头喝茶,邢夫人一进屋,便陪笑着道:“我听外头人说,全哥儿又惹了事儿,得罪了官面上的人。论理我不该多嘴,只是全哥儿到底是我弟弟,既然他不学好,老爷看在我的面上,也别折腾他,只把他赶出去就是了。”
贾赦轻吹了吹水面的茶叶,只转头说道:“这事儿都是东府珍哥儿挑起来的,我素日也让人看着全哥儿,不让他与之来往,哪里料到千防万防家贼难方,这底下的人竟偷偷给了他们方便,这些内宅的事儿,我也不好发落,你待会寻人处置了罢。”
邢夫人忙应下了,又略带些担忧,小心的问道:“那全哥儿,老爷想怎么处置?”
贾赦笑了笑,也不答言,只低头饮了口茶。
邢夫人瞅着贾赦的脸色,又接着道:“不是我说,全哥儿打小就是个不成器的,他在外头还好,没人同他胡混着,也不过吃点花酒,赌点小钱,手头没钱了,自然也收敛了。可到了府里,同珍哥儿他们伙着,珍哥儿又是个出手阔绰的,什么鬼混的事儿都能搭一块去,全哥儿跟着他们,自然是越来越不像话儿,倒不若让全哥儿离了府,没人同他胡闹,想来也就消停了。”
贾赦闻言,也觉出邢夫人的心思来了,心里不禁一叹,看书里邢德全对邢夫人诸多怨言,兼着邢夫人的行事不堪,贾赦一直以为邢夫人对自己的弟妹无甚关心。
但如今听着邢夫人这么一说,贾赦又转念一想,书里面邢夫人再是克扣吝啬的,但也让王善保家的送了用度回家,可见并不是个冷心冷情。
如今再听了邢夫人这话,话里话外虽都恼着邢德全不学好,可言下也很有些为邢德全开脱求情的意思。
贾赦念着邢夫人素日的心思,不愿让她面上不好过,只笑道:“这事我清楚着,也不评谁对谁错儿,全哥儿这事既压下了,我也不愿再闹出来,咱们府里不清净不说,东府那边少不得又要添些话出来。再者全哥儿也不是外人,若闯了祸儿,便打发出去,旁人少不得说三道四的,横竖全哥儿还小,仔细教教,想来也能扭过性子来。”
有句话儿,贾赦没说出来,便是扭不过来,依贾府的情况,已经养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旁系族亲,也不差着邢德全一个。
至少贾赦能名正言顺的管教邢德全,可对着某些远的不能再远的族亲,却得恭敬了再恭敬,谁教人家辈分大呢。
听了贾赦这话里没有追究的意思,邢夫人心里略好受了些,忙笑着转了话题道:“且不说这个了,方才我到二姑娘屋里去了一趟,见着二姑娘屋里什么都好,就是丫头年纪小,难免有些不周到。如今这快进暑的天气了,也不知在屋里摆上冰盆儿,虽说那边地儿阴凉,但姑娘家身子弱,万一中了暑热,可就麻烦了。”
邢夫人这话才说了一半,外头急急慌慌的脚步声便响了起来,赖大忙不迭的进了屋来,只朝着贾赦说道:“宫里来人降旨了,请老爷去接旨呢。”
唬得贾赦并邢夫人不知所措,邢夫人想起前儿宫里来旨招贾赦进宫的事儿,骤得悬起心来,满目担忧的看着贾赦。
贾赦听见消息,便是一愣,待得回过神来,看着邢夫人这担忧的样儿,不免心下一暖。
贾赦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邢夫人的手,略点了点头,便跟着赖大出去接旨了。
邢夫人见着贾赦出去领旨,心里越发心神不定,偏她又只是个内宅妇人,虽理了几日家事,但却不是那玲珑精明的人儿,对外头的事情是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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