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来是落了人的。不过薛家也不大成样儿了,听说他们家上进的宫花,竟没争过琏哥儿他们打外头采买的,白丢了一个差事去。”
听着赵姨娘这话,周姨娘仿佛有些坐立不定起来,只往外头略看了几眼,方转回头来说道:“且不说这些了,好也罢,歹也罢,与我们都不相干,倒是今儿我听说,你家的弟弟也进府来了,不知现作着什么差事?”
赵姨娘听了周姨娘这话,哪不知周姨娘的言外之意,一时倒把旁的事儿放下了了,只看着周姨娘笑说道:“怎么问起这个了,可是你家里人想通了?”
却说贾琏因前儿挨了贾赦一顿训,虽闷闷不乐了一阵,但倒把心中有些想不得的念头都丢开了。
怎么说贾琏到底是个心肠不坏的,如今邢夫人待他不算差,迎春又是个性情软弱的,贾琏便是有些不喜之处,可也着实寻不出挑刺的理儿来,否则贾琏也不会时常孝敬东西给邢夫人了。
如今被贾赦训了一通,贾琏也不免觉着先前的试探是多此一举,且不说邢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单年岁就比不过他去。
贾赦已是明言了这爵位将来是给他的,想来将来也没什么变数了,至于这些产业,待得邢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长成时,想来他早就不稀罕了,到那时候,便是给出去也无妨。
这么一想,贾琏倒觉着还是自己的老子有见识,见着上头有老太太坐着,袭了爵却掌不了权,索性便装作万事不理,私底下却为日后打算,偷攒着银子私房,毕竟这没了权还罢,没银子是到哪都行不通的。
一时,贾琏不免又想到了贾赦提给他的分红,心下一动,竟也生出些置产买业的心思来了。
这钱贾赦虽说是给他花销的,可贾琏如今也明白过来,与其把银子扔水里听响儿,倒不如置点私房,日后手头宽裕不说,还能给后人留下点东西。
贾琏正想着这两百两银子置什么产业合适,外头帘子一动,贾琏转头一看,原是他身边的丫鬟锦绣进来了,于是笑道:“我道是什么人,原是你进来了,怎么外头也不知禀一声。”
那锦绣翘着鼻子哼了一声出来,只笑道:“我倒想叫人禀一声,只可惜我不是那牌名上的人儿,没那个命!”
贾琏见了,摇头笑了笑,只起身走到锦绣身边,方低头问道:“今儿又是谁招你了,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了?”
锦绣看了贾琏一眼,只撇嘴道:“还能有谁去,不就那些能耐人。今儿翠云姐姐过来说话,我一时略松了些,倒没想着,那些小蹄子竟野上了天去,花儿不打整,鸟儿也不喂,人也不见一个,我们这院里的体面都折光了。刚才我趁空说了几句,那些小蹄子便直掉金珠子,哥儿瞧着罢,待会必有人到你跟前来道委屈,横竖我不配说她们,改明儿,奶奶进门了,自有正经的人收拾,哥儿别心疼就好。”
贾琏闻听,一双桃花眼笑弯了去,只忙说道:“她们不听话,你该罚就罚,没人说个不是,如今说这些作什么。”
锦绣听着贾琏这话,眼儿一瞟,只笑道:“如今这道委屈的人还没来呢,哥儿便心疼上了,日后可怎么了得。罢了,我也不说这个了,横竖我料理不得,老爷太太总归是能管束得,那时候瞧哥儿问谁说话去。”
贾琏一听,略添了些不自在,只笑道:“好好好,你爱怎样便怎样,我说不得,难不成还躲不得了。”
说着,便转身欲往外头出去。
那锦绣见了,一时倒也不好再说这话儿,只忙拦住了贾琏道:“别说这话了,我不过抱怨几句。哥儿若是为这便躲出去,老爷太太们问起来,我真不知该怎么答了。”
见贾琏缓了神色,锦绣又娇俏一笑,朝着贾赦道:“再说着,我这话儿也没说差,如今珠哥儿就要成亲了,哥儿还能躲几日闲去?”
贾琏听着锦绣这话,方欲开口询问,忽听得外头的人细声禀道:“老爷过来了。”
一时,贾琏忙不迭的在丫鬟的帮助下整理起衣裳来,生怕有疏漏之处叫贾赦见着了,白挨一回训去。
锦绣也不敢轻忽,只忙叫人泡了茶,又巡了一遍屋里,将那些略有些玩物丧志嫌疑的物件都收了起来。
这头方才忙定,帘子一动,贾赦便进了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