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听着邢德全这话, 摇头一笑, 只说道:“二姨太太虽是个糊涂的,但要给你说亲,也没什么错儿, 你若不喜欢,不理会便罢, 何必生气?”
邢德全听了,气鼓鼓的咬着唇说道:“什么没什么错儿, 她打的什么主意, 也是姐夫不知道,一开口便说,我若是要成亲了, 该问大姐讨多少银钱, 又说那姑娘家里有多少银子,能带过来多少嫁妆。这哪是给我说亲, 竟是盘算拿我做买卖!”
见邢德全气的一跳八丈高, 贾赦不免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笑的是邢德全也有今天,他以前可没少被这傻舅子气的冒烟,这会子总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气的是这二姨太太不愧是比珍珠还真的邢家人, 这如意算盘是比谁都打的精,能拿自己弟弟的亲事当买卖赚银子,这贪财也贪得太没人性了吧。
邢德全说着, 心气儿越发不顺,只又朝着贾赦抱怨道:“若只这样也罢,横竖是她没成算,我只作没听见就是了。偏王嫂子听见她这么一说,一时好奇,便问她说的是哪家的姑娘。这不说还好,一提起来,满屋子的人都笑了,不是瘸子就是麻子,没个能嫁出去的。她倒说的好听,瘸子是性子文静,不爱动弹,麻子是端庄大气,贤惠过人,这都是什么话儿。衙门的官媒都该来拜她作师傅,这颠倒黑白的把戏,她是全挂子的武艺,开班授徒是绰绰有余。”
贾赦忍不住一笑,不觉摇了摇头,这二姨太太果然非凡,不去当媒婆真是屈才了。
若说良缘,这二姨太太或许搭不好鹊桥,但这怨偶,没准能一配一个准,这样的人才,打着灯笼也难找着一个啊。
邢德全见贾赦摇头笑了,不觉越发郁闷,一时也不说话,只低着头嘟着嘴,手指拨着弓弦,有一下没一下,生着闷气。
贾赦瞧在眼里,不觉越发好笑,一时正要说话,赖大家的却忙忙的过来了,只朝着贾赦行了礼,满脸堆笑道:“老爷原在这儿,老太太有事请了老爷过去商量。”
贾赦脸色一沉,只皱了皱眉,漫不经心的问着赖大家的道:“老太太可说了是有什么事儿?”
赖大家的忙不迭的笑回道:“今儿王家太太来了,听说是王家大老爷要外放了,特意过来问问两家的亲事。”
贾赦听了,回思了一会,看着赖大家的冷笑道:“ 赖嫂子倒是个消息灵通的。”
说着,也不理会赖大家的脸色如何,只朝着邢德全吩咐道:“你给你姐姐说,如今府里事多,往后二姨太太来了,只在花厅见客便是,别让人引着二姨太太在府里乱走,省的一时走失了路,反而不美。”
却说贾母自贾政处置了王夫人之后,一边操心着贾珠的病情,一边又要分心管着府里的内务,贾母毕竟年岁大了,如此劳累了一段时日,渐渐有些受不住了,偏邢夫人和李纨都有了身孕,贾母一时也脱不开手去。
好在元春如今已是大了,正该学着管家理事,贾母便将手上的事务交托了一部分给元春,又命了几个忠心耿耿的管事媳妇在旁襄助,如此这般,贾母方略轻省了一些。
且说,贾赦进了贾母院子,正见着元春坐在榻旁,拿着书卷,正念着诗词,贾母躺在榻上,一边拍着宝玉的背,一边眯眼听着,迎春坐在一旁,一边抿唇听着元春念诗,一边拿线打着络子。
见着贾赦进了屋,贾母睁开眼来,笑着吩咐元春道:“宝玉睡着了,你小心带了他回去,别闹醒了。”
又对着迎春道:“你也出去玩罢,别弄这些针线了,费眼的紧。”
待元春和迎春他们出去之后,贾母方才向贾赦笑道:“今儿王家太太来了一趟,为的是什么,想来你也清楚着。按说这事儿,我老婆子不该多嘴,只是如今琏儿的岁数也上来了,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也该说一说,不然就这么白耽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听了贾母这话,贾赦想着贾琏的岁数,倒觉得贾母所言有理,略放下了些心来,只说道:“先前觉着琏儿还小,早先又定了亲,倒不曾着急。如今王家的来意,儿子也明白,只是这王家大老爷赶着上任,若是这时候为琏儿张罗婚事,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贾母闻言,只是一笑,对着贾赦笑说道:“有什么仓促不仓促的,琏儿他娘还在时,便替琏儿预备着了,前儿你媳妇又张罗了一遭,剩下的也没什么好忙活了,不过是请几场戏,办几桌席的常事儿,你和政儿忙活一阵也就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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