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今儿见着了那丫头,又听旁人说了几句,方才问一问姑妈罢了。”
王夫人听着,不免心里一动,一时只笑道:“要说这事你也不必担忧,按府里的旧例,你嫁进来之前,琏儿屋里便该放几个人侍候着,只是先前琏儿闹的太不像话,教大老爷很是气了一场,撵了不少人出去,所以这屋里倒还算得干净。”
凤姐听着王夫人这话,这刚放下的心,不免又悬了起来,只低头不语。
王夫人瞧在眼里,面上却丝毫不露,只是又说道:“我今儿请你过来,却是为了你那薛大妹妹的事儿,金陵薛家来信说,你薛大妹妹如今不小了,很该请几个教养嬷嬷,只是他们在金陵挑了几圈,也没挑出个合心意的,便写了信来,想让咱们家帮忙请几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送到金陵去。”
凤姐听着,只是一笑,忙忙问道:“若说教养嬷嬷,京里虽很有些,但是薛家在金陵都挑不中意,咱们在京里选的,只怕也未必能合了他们家的心思去。”
王夫人只是一笑,随手放了杯盏道:“他们家的意思是,这嬷嬷不单单要教薛大姑娘规矩,还要能教她些宫里主子的喜好性情,这样的嬷嬷,不往京里寻,在金陵哪儿找的出来?”
听着王夫人这么一说,凤姐倒明白了过来,一时只笑道:“依这么看,薛家是打算……”
王夫人笑了笑,只说道:“听说薛大姑娘摸样儿生的好,性情也好,天资又聪明着,他们家打这个主意倒不为奇,只是这出身却是差了,也只能在这些地方动心思。”
说着,王夫人不禁想起元春来了,一时只叹了口气道:“若说起来,你大妹妹也是好的,原本老太太也说要送了她进宫,偏生赶上废太子这事,老爷又……几件事加在一块,最后竟是连选都没选。若没这些事,再等上几年,说不得咱们也能出个娘娘呢。”
却说贾赦从衙门里回来,换过衣裳净过手,也不让人传膳,只抱着小哥儿逗弄着。小哥儿穿了一身大红衣裳,原本红红的皮肤眼下养的是又白又嫩,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瞧着便让人心里喜欢。
只是小哥儿到底还小着,被贾赦抱着逗弄了一阵,便张口打了哈欠,眯起眼睛来了。
贾赦见着小哥儿似是瞌睡,忙要将小哥儿交给奶娘,偏小哥儿在贾赦怀里呆的极舒服,只用嫩嫩的小手紧抓着贾赦的衣裳不放,一时倒教贾赦不知如何是好?
邢夫人正在屋里梳妆,见着贾赦手足无措,只忙从贾赦手中将小哥儿接了过来,一边轻声哄着小哥儿入睡,一边对着贾赦道:“小哥儿如今皮的狠,不是抓这个,便是拉那个的,今儿倒把我头上的钗环都抓下去了。我问了嬷嬷才知道,小哥儿如今正是长力气的时候了。”
听着邢夫人这话,贾赦只笑了笑,正要附和说几句,外头的丫鬟却笑道:“老爷,林管事来了。”
贾赦心里一动,只忙笑着与邢夫人说了几句,便转身出去了。
一时到了外书房,林之孝早在里头等着了,见了贾赦,只笑道:“老爷,事儿成了。”
贾赦略一皱眉,只问道:“这事是怎么办的?”林之孝一笑,只忙道:“先前老爷吩咐下来,小的便命人去找了住在廊下的泼皮倪二,他和咱们府上的下人很有来往,又是个贪财的,小的使人借酒说了几句昏话,那倪二便上了心。后来便去找了大舅老爷,两人合谋着,预备借咱们府的势,跑外地去捞钱。只是没想着,老爷早先便定了计,当地老爷递的信来,小的一概让人回说不清楚,府里并无这个人,眼下外头来人说,大舅老爷如今已是被关起来了,只是那倪二却说自己也是上当受骗,倒还撕扯着。”
贾赦听着,略点了点头,只是又问道:“那泼皮倪二和咱们家的下人很有些来往,这是怎么说法?”
林之孝闻言,只说道:“老爷不知道,咱们府里家大业大,家里的人口又多,底下难免出些糊涂种子,不说主子们如何,便是底下的奴才,也有些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的,同外头的泼皮混混,自然就有了交情。如今还算好的了,老爷整治了一番,撵了不少人出去,底下那些人也知道些规矩礼数了,换了以前,诱着各房哥儿出去耍钱,指使着小丫头偷小姐房里的东西……那时说也说不尽,似倪二这样的泼皮,也就有了用处。”
贾赦听得心里冒火,只骂了一声混账,又问着林之孝道:“这些事儿你既知道,怎么也不禀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