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抬起来,早有皇上身边侍卫毕恭毕敬请荣国公随驾。也不等回答,直接牵了缰绳把贾赦送到皇上身边妥善看管起来。
皇上身边不少御前侍卫、大内高手的当初都去过平安州,基本上都见识过贾大人惨不忍睹的骑术,没亲眼见着的也大多听同僚们详细描述过,再结合贾大人惯得圣心,今儿又特地点名放在身边,众侍卫了然,七成精力保护皇上,倒放了二成在贾赦身上,把几个皇子王爷都靠了后。
事实证明,这种预防措施很有效。
自从骑马被人嘲笑以后,贾赦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练习,至少现在只骑马是不会掉下来了。可问题在于,木兰围猎不是能坐住马就行的,还得打猎。骑射骑射,有骑也有射。贾赦倒是练过射箭,固定靶十中五六,移动靶十中二三,虽然丢人,可好歹也算有成绩。不过今天的情况是,骑着移动的马射移动的靶,在这种条件下,只要贾赦能把箭射出去就没人敢对他有更高要求了。
贾琏抹着冷汗带领贾蓉、贾蔷并众侍卫围在贾赦左、右、后三面,提心吊胆看着贾赦为了挽弓忘乎所以放开缰绳,贾蓉急忙去拉住;又见贾赦伸手往后摸箭筒,身子偏得马上就要掉下来,贾琏急忙打马上前把老爹推正;贾蔷在后面小心提住缰绳控制马速,既要保证有足够的空间供贾赦摔下来再打两个滚儿而不被后面的马踩着,又要保证最好别等摔下来就给接住了,这实在太有难度了,贾蔷紧张的大气儿都不敢喘。同样紧张的还有跟着看顾贾赦的几个侍卫,毕竟皇上就骑着马在不远处晃悠呢,可不能在这当口叫贾赦摔个好歹。至于这么烂的骑射技术猎不着东西会丢人,众人已经顾不上了,只要人不受伤丢就丢吧,反正也不丢他们的。
贾赦就这么折腾了一天也没猎着半根兔毛,脸拉得比身下的马都长。本来要想不丢脸也好办,身边儿子侍卫们猎的也可以算成他的充数。只是今天,大家光盯人就手忙脚乱了,谁也没得空儿猎点东西撑门面。
眼看着太阳往西边偏去,中营里就要鸣金收兵,自觉丢脸丢大发了的贾赦死活不肯空手回去,贾琏好说歹说劝住贾赦在原地等着,不张弓,不遛马,他自己带人去猎点野物回来充数。贾赦表示同意,贾琏便留下两人照顾老爹,其余人两两一组,分散开来,能打多少打多少。贾赦见组数太少,便叫身边留下的两人也组一队去打猎。这两人不愿离开,怕贾赦出事。可是贾赦态度良好的把弓上交,又乖乖下了马到一边树桩上坐着,俩侍卫估量了一下周围地形,觉得不会有大型野兽出没,顶都路过两三只兔子,说不定还能有个把自己撞晕了的填补贾大人的战绩,也就放心打猎去了。
把一件绝无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也是一项本领。
贾赦恰恰就是拥有此项技能的典范。
因此,在侍卫们评估中万无一失的环境下把自己搞的狼狈不堪也算是理所当然的意料之中了。
纵横古今都不曾有机会体验整套御马过程的贾赦从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拴马桩,它的作用是拴马。
没有约束的马欢快地踩着小碎步往飘来美味牧草气息的方向前进,苦逼的马主人在后拔腿狂追两公里,直到被一团纠结的浅草轻轻一绊,立扑。马回头,水平线以上空无一物,空气中却诡异的传来尖锐的哀叫咒骂,马惊悚,迅奔。等马主人终于把脑袋从泥里抠出来,只看见一道枣红色的倩影华丽丽扬长而去,身后飘荡着滚滚尘烟。
贾赦整张脸挤成一个大大的“囧”。
在原地站了片刻,确定那不忠的座骑没有浪子回头的想法,贾赦只能拖着两条软绵绵的面条腿一步一步往临时根据地蹭。
就在这段不算很长的时间里,不放心老爹的贾琏拎着三只杂毛狐狸转回来一瞅——然后,营地就混乱了。
在皇帝大人恐怖的包公表情面前,连亲王都主动请缨,誓要寻回我大青之栋梁,几个倒霉的侍卫更是被逼立下军令状:找不回贾大人提头来见。贾琏三人呢,压根就没来禀报,直接原地转了几圈,胡乱蒙了个方向埋头冲出去。整片营地灯火通明,皇上一身金铠坐镇中军,数员大将各领兵马多路包抄,掩护侦察兵做地毯式搜索,务求挖地三尺,最好是一锹就能把贾大人给挖出来好交皇差。
那么,万众瞩目的贾大人在哪里呢?
他正很乖、很听话地坐在儿子给他圈出来的树桩上等着呢!
如果贾琏能晚一刻钟回来,他就能看见自家老爹乖乖坐着等待分果果的傻样,可惜他回早了,片刻之差,注定了今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久等不到有人来接的,又累又饿的贾赦疲倦的倚在树上打起盹,错过了举着火把来回奔波十余次的搜救小分队和黑暗中数以百计的血红的凶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蝎子扔了一颗地雷,啃啃。
令今天有事不能加更,明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