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如何罚跪祠堂,却是为了她母亲。
这日正是三月初三,贾琏母亲张氏的冥寿,偏偏贾赦不知道发的什么疯,赶在亡妻冥寿这日纳妾,不仅如此,贾赦还邀请一班子侄清客吃酒作乐。
贾政闻讯以为不妥,前去劝诫,贾赦岂能听他,倒把贾政怼回去了。
贾琏原对他老子漠视亡母心头不快,不哼不哈带着小厮们去了家庙,请了和尚替他母亲念经烧化纸钱去了。
老子纳妾本来与儿子不相干,合不该多了邢氏这么个尴尬人。
原本每年春节祭祀要给张氏执妾礼,她就呕得慌,贾琏还要年年把个死人拧出来恶心人,邢氏心头暗恨,时刻思虑着要收拾贾琏。
也是巧合,贾赦偏偏这一日摆酒席纳妾,邢夫人顿生一个借刀杀人的心肠。
她不动声色,单等那贾琏离府半日了,她才故意让奴才说漏嘴,当众把贾琏祭奠母亲这事儿捅了出来。
贾赦这里高高兴兴要做新郎,一听这话,顿时恼恨起来。
他还想着老树开花呢,不料贾琏这个兔崽子却搬出亡人与自己打擂台。
他在亡妻生辰纳美没有丝毫愧疚,贾琏祭奠母亲被他看成诚心使坏,触他霉头。
这是什么人呢?
也是贾琏倒霉,遇到这样无法无天混不吝的爹!
贾赦找回贾琏,当面啐了他一脸吐沫星子,指着鼻子把贾琏骂了个狗血淋头。
贾琏很委屈:“老爷实在太委屈人,我母亲的冥寿是天生命定,儿子年年都去跪经化纸,这事儿阖府皆知,老爷难道不知?既然忌讳,就该好生挑个日子,何苦挑上我母亲生辰?不是儿子忤逆,这事儿实在与儿子不相干!”
贾琏竟敢顶嘴,贾赦越发生气,蓦的想起张家的言论越发生气。
当初张氏嫁妆虽有四万,其中荣国府下聘一万银子,再有三万银子嫁妆却是当初老国公夫人的私产贴补。
老国公夫人之所以如此,一是看中孙媳张氏出身清贵,觉得贾府这样人家已经权势赫赫,是该让儿孙们沾些书香气息,二来是为了越过贾母贴补贾赦这个长孙子,因为贾赦自小跟着祖母长大,跟母亲感情淡薄。
是故,贾赦一直觉得这笔银子就是囊中之物,他用得理直气壮,不想张家竟拿这个说嘴。
他却不想想,若非当日老公爷十分看重张家,走了皇帝赐婚的路子,张家如何肯与贾府联姻?
再者,管你聘礼多少,跟着新娘子进府,那就是媳妇私产,有脸面的人家绝不会霸占媳妇私财。
张家提嫁妆并非想要霸占,不过是想着外甥自幼失母,替他谋些福利。
这些夹七夹八的事情凑起来,贾赦气得脸都绿了,差点没动板子。幸亏贾珍合着一些狐朋狗党在花园子吃酒,闻听贾琏吃挂落,忙着出来掺和,把贾赦拉着去拜堂揭盖头去了,贾琏这才逃过一顿好打。
结果,还是被父亲罚去祠堂思过。
也是机缘巧合,得到祖父救助,将他溃散的魂魄拉了回来,使他重回了人间。
贾琏自小跟着祖父长大,从没觉得祖父有今日这般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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