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办,难道自己也要跟着磕头嚎哭么?
贾琏很尴尬。
这般打滚撒泼不要脸面的事情,贾琏实在做不来。贾琏愣愣的盯着他父亲贾赦后脑勺,希望得到些暗示,他爹却自顾哭的欢快不彩他。
老子跪着儿子站着不像话,贾琏也跪下了,却是低着脑袋,实在学不来他爹的样子。
贾母被贾赦吓了一跳,好在左右宝玉黛玉搀扶着没出事儿,贾母捂着胸膛坐下了,看着撒泼的贾赦,眼里满是不耐:“你这是干什么,我老婆子还没死呢,你就先嚎上了?”
贾赦无赖得很,他根本不接贾母的话,只是拼命磕头,自说自话:“老太太,儿子是真的活不成了,有人要断儿子后啊,他们给琏儿凤姐下了药,我大房快要断子绝孙啊,儿子无用,只好来求老太太做主啊!”
贾赦拿腔拿调,一哭三叹,韵味十足。
凤姐起先见他公爹磕头,不敢拉也不好劝,正在不知所措,忽然听说有人给自己下了绝嗣药,顿时吓呆,手里捧着小点心盒子啪嚓一声落地,点心满地乱滚。
凤姐整个人都傻了,她习惯性依靠贾母:“老太太,大老爷说什么啊?”
贾母也懵了,这府里谁敢给凤姐下药啊?
愣了半天,贾母才朝着贾赦呵斥:“你若大年纪胡说什么?谁给琏儿凤姐下药?琏儿两口子还年轻呢,怎会绝嗣?你听谁说的?这种人挑三窝四,就该立刻打死,你是什么人,竟然信这些闲话。”
贾琏爬行几步,重要拿出证据,却被贾赦伸手压住了他的手狠狠一掐。贾琏吃疼,那话也含住了。
证据就在贾赦袖筒里,这个时候只有贾母一个人,他且不会拿出来,只看贾母问都不问就说要把证人打死,贾赦且不会这么傻,让贾母有机会包庇王氏毁灭证据。
贾赦这里似乎没有听见贾母之言,哭的哀哀欲绝:“老公爷啊,儿子不孝啊,被人骑到头上欺负也无能为力啊,老公爷啊,爹啊,您知不知道啊,儿子爱被人欺负死了啊!”
贾琏见他爹提起祖父,顿时受了感染,想起祖父的嘱托,祖父的恩情,他也哭起来,一边劝着贾赦:“老爷,您就算为了儿子,也要保证自己。”
说着说着,贾琏自己也忍不住泪如雨下。这是什么世道啊,堂堂爵爷少爵爷在自己家里受欺负!
这般时候,贾琏终于感受了一丝丝父子亲情。
贾母管不了贾赦,只得喝令贾琏:“琏儿,你愣着做这么,快把你老子搀起来。”
贾琏跪着没动,凤姐慌忙上前,却被贾赦哭道:“凤丫头啊,你也跪下吧,求求你老祖宗开恩,救你一命吧。”
凤姐闻言面色惨白,难道老爷不是发疯,真的有人谋害自己?
贾琏见凤姐发愣忙着伸手一拉,这个时候不能得罪替他们出头的老爷子。
凤姐也跪下了,一双眼睛在贾母王氏身上来回逡巡,让贾赦父子这般忌讳,除了王氏就是贾母,内宅之中,也有只她们两个有机会给自己下药。
凤姐不敢相信,这两人都来祸害自己,这府里还有人可信么?
贾母一见贾赦一家子都不听劝,顿时恼恨起来:“哎哟,我这是什么命啊,老了老了,还要担惊受怕受熬煎啊,老公爷啊,您睁开眼啊,哎哟,这里住不得了,快些给我收拾东西,我还是回金陵老家去吧。”
贾赦也双手捶地嚎起来:“老公爷,亲爹啊,您上五台山有琏儿替您摔盆打幡,他日我要回金陵,哪个来替我撒把土啊,老公爷啊,老太太啊,儿子我这心里苦啊!”
贾赦声音又大又亮,一下就把贾母假哭的声音压下去了。
贾母哭着要回老家,本是为了拿捏贾赦,这一手用在贾政身上百试百灵,不想贾赦根本不按贾母的思路来。
贾母这下也没辙了,也不哭了,皱眉捶着桌子道:“大老爷,你别哭了好不好,有话说话,有冤诉冤,若真是有人胆敢残害琏儿凤丫头,我必定替们做主,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