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给自己开脱,便很有些忿忿。
“你是没瞧见元大姑娘的气势,好体面的大姑娘,还到我跟前说嘴,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儿,想唬我呢。”
贾琏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贾瑚只拿眼瞥他,面上淡淡的难辨喜怒,那一腔告状的心思瞬间就飞了,蔫蔫趴在团枕上露了怯:“我只怕他们出去乱说,叫旁人议论舅舅,坏了舅舅的名声。”
嘴长在别人身上,到时候定有人说周泽离间贾家骨肉。
见贾琏心里还知道点轻重,贾瑚终于嗤笑出声:“你也晓得怕?也晓得舅舅教导你我是要受世人指摘的?我还当琏二爷天不怕地不怕,只图嘴里一根口条爽快,旁的一概不管呢。”
贾琏被骂的一缩脑袋,有心说贾瑚把他比作猪自己也跑不了,又怕贾瑚真的动手,只好哼哼唧唧认错,又问该怎么办才好。
贾瑚恨得手痒,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贾琏背上。
“安心闭门读书吧,今儿的事,那边哪个也没脸说出去,你不对,他们也没占着理,自有人劝着老太太消气。”
贾琏那一番话直接就戳了二叔贾政的心窝子,要是宣扬出去,就算世人知道贾琏不孝不悌、周家误人子弟,可他为官多年连半级都没升过的事儿也要为人所知,贾政哪里丢得起这个人?
只贾琏这性子务必要拧过来。直接关起来读书也好,既能修身养性,又能给那边一个交代。
贾琏虽然极怕读书,但也觉得孔夫子比板子可心的多,当即乐呵呵就应下了,那副不长心的模样真是叫人恨得不行。
贾瑚也不言语,抬手认准贾琏脑门儿就是一下,看着他痛的泪花儿都出来了才满意,也不去听贾琏低声嘟囔些什么,只闭目养神。
贾琏却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瞧着贾瑚气似乎终于顺了,乖乖坐了不到一刻就又往兄长边上凑。
“哥哥,我刚跟着太太,见着二房那个心尖子上的花儿了,身边才一个奶嬷嬷并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寒酸的很。”
这说的就是二房二姑娘探春了。
荣国府的马夫都晓得探二姑娘是赵姨娘在二太太坐月子养身子的时候怀上的,母女都不怎么得二太太喜欢。
不过不论如何探春总是贾家的姑娘,也送了信给寄住周府的贾瑚贾琏。
当时贾瑚想起前世探春的绰号玫瑰花儿,又猜二婶王氏想着探春的生辰心里不知要恨成什么样儿,就玩笑般说了一句“花朵儿样的女孩,怕是根儿扎在人心上,不定怎么疼呢”,贾琏听了,也嬉笑着浑叫,说探春是花儿。
不过贾瑚说过了也就忘了,难为贾琏还记了这么久。
“这也叫寒酸?以后你才知道什么叫寒酸。”想起现在八成已经在赵姨娘肚子里的贾环,贾瑚轻嗤一声,又去敲贾琏的脑袋:“前些日子扬州姑妈家来人说姑父姑妈得了个姑娘,老太太不是传话叫咱们这一辈儿也都备点子心意叫管事的一并送过去?咱们的那份我可是得着信儿就交代给你了,若是出了岔子,你就等着四书一样抄十遍吧。”
贾琏先还频频点头,等听到最后一句,不由惨叫一声:“还不如给我一顿板子,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真是其声也壮烈,其情也凄凄。
贾瑚只一个白眼翻过去,盯着贾琏说话声音都是凉的:“可惜了,老太太是没功夫赐你这顿打了。”
算算日子,史大老爷史快不成了,史家为史留下的世袭爵位闹得一团糟,老太太失了这么一个臂膀,哪里还有心思跟贾琏计较。
果不其然,兄弟两个归家不过半月,保龄侯史就上了折子,言己病重且膝下无子,求立一嗣子承继爵位。
当今却留中不发,任由史家族内吵闹,又有流言说史二老爷忠靖侯史鼎不愿让族中旁枝的孩儿过到长兄膝下,传的沸沸扬扬。
史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史老太太这个做姑母的自然也要派人探问,忙忙碌碌四处调停,奈何史鼎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史又自身难保,一来二去也气得请医问药。
折腾了月余,一日史家族人又在侯府大闹,气晕了史大夫人,请来太医一瞧,竟是老蚌生珠有了身孕。
原本以为自己命中无子的史听了信儿,也支撑着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唬得一众只等着他去了就占些财帛的族人慌忙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