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的,嬷嬷们对视一眼,就上前劝贾瑚到厢房休息,也是回避之意。
贾瑚却是任嬷嬷们说破天去也不肯挪动分毫,一心一意就要守在周婕身边。等一位嬷嬷仗着脸面提及避嫌二字时,贾瑚直接拿话堵了回去。
“里面生产的是我妻,将诞的是我子,何嫌之有?谁避我也不避。”
说着,贾瑚心里不禁有些悔意,暗道自己很该趁着两位舅母未到之时先冲进去看看妻子,拖到现在,拘束更多。
周大太太、周三太太满腹心思都牵挂在周婕身上,这会子也懒怠说贾瑚,也就由着他去了。
折腾了这一阵,无人搭理的贾瑚正急的满院子乱转,就见贾琏大步跑了来,后面还跟着大太太邢氏的心腹王善保家的。
王善保家的捧着一盒整参,说是老爷太太知道大奶奶发动了,十分挂念,特特派她来送参给大奶奶,太太换过衣裳,一会儿就到。
贾琏虽然并不亲近这位继母,也为周婕生产时多一个长辈守着高兴,诚心诚意道了谢。要知道上辈子凤姐儿生巧姐,邢氏可是借口身子不爽利压根儿没露面的。
一众人心急如焚的从中午等到了深夜,连周泽周沐都叫人来问了几次,产房内才终于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啼哭,李嬷嬷笑容满面的出来大声报喜:“舅太太大喜,太太大喜,大爷大喜,弄璋之喜!奶奶哥儿母子平安,哥儿壮着呢!”
直等到这一句说完,大家才真正放下心来,互相贺喜的,派人到各处报信儿的,忙活了一阵又一起去看新生儿,倒是贾瑚这个当爹的与众不同,欢喜了一会儿之后就阴着脸审人去了。
大小平安当然好,可七个月就生产,很不好。
审来审去,也只能问出周婕是今儿上午自个儿在屋里踩着水渍跌了一跤,当时在屋里伺候的只有染菊并几个小丫头。
妻子统共四个陪嫁大丫头,这回就绕上了一个,贾瑚恨得牙痒痒。他当然不信是这个丫头胆子大到害主的地步,可这渎职之过是板上钉钉的,生生打了周婕的脸。
不好发落妻子的丫头,贾瑚只命人把染菊关起来严加看管,另外几个则是等哥儿满月了再打一顿远远发卖了,免得冲撞了哥儿。
第二日早上,等贾琏又打马飞奔去把史老太太带着二太太王氏并元春、迎春回府时,贾赦已经为长孙取好了名字,大名贾茁,小名儿留郎,一丁点儿开口的余地都没留给史老太太这个做曾祖母的,让史老太太得了曾孙的喜气儿一下子就散了。
心里不舒爽,身上自然也就带了出来。
史老太太才从庙里回来就犯起了头痛的症状,连周家两位太太辞行都没见,架势拿的十足,只等儿子媳妇带着孙子孙女来请,午后却自个儿麻利的起了身。
不为别的,却是她的心尖子贾宝玉偷吃丫头嘴上的胭脂让她那最是正经端肃的次子贾政抓了个正着,史老太太再不去,贾宝玉就要被打的动不得了。
勾引贾宝玉学坏的小丫头子沁儿当然是乱棍打一顿逐出二门,本应看着贾宝玉午睡的大丫头芳华该如何处置却让史老太太思量了片刻。
所有伤了宝玉的都该罚,可芳华又做了她这么多年的贴心人,一个不好,说不得就会反咬一口。
一时想不出个妥当的法子,史老太太便决定先缓一缓,只把芳华降为二等,依旧留在身边使唤。
没想到这一留,反倒留出了个祸害,也给贾瑚他们添了不少乐子。
明面上,是史老太太把身边的二等丫头芳华赏给了次子贾政做屋里人,暗地里,谁晓得是怎么回事儿呢?
过了一月,贾珠遗孀珠大奶奶李氏也平安产下一子,只是洗三时的规格比之贾瑚长子贾茁可是低出了不少。
贾茁洗三,周家两位太太、理国公府柳大太太、修国公府陈大太太都是到了的,连忠安王妃都亲自来为贾茁添盆。到了贾珠长子这里,连李氏生母都因为在老家侍奉公婆来不得,只有荣国府内的女眷们自个儿凑趣儿。
这也就罢了,二太太王氏本就没把这个克父的孙子并他那个克夫的娘看在眼里,偏偏二老爷贾政新收的屋里人,王氏的眼中钉芳华,还有了身孕,直呕的王氏连年都没过好,日日咬牙切齿,险些连女儿元春的大事儿都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