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几个人都在劝余竞冬。
“这汪秘书长既然开口,那肯定是他早和余飞商量好了,而且很有可能他自己就有意投资。你这样直接拒绝他,是给自己找麻烦。”
余竞冬对杨隐的提醒很不以为然:“有什么麻烦?他是海河省的秘书长,还能把手伸到蒙自省去?孙庭凯进去,这种人也应该跟着下台才对,居然还让他当官当得这么逍遥!”
沈蕴秋心里对汪秘书长、谷华这对夫妻也一直不喜欢,但考虑到竞豪未来在梅州的发展,一直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当初她刚到G市的时候,余竞冬虽对官场的那些事很无奈,但一直都是接受的,甚至还适当利用着那些关系。但如今的余竞冬与她好像正好调了个,她开始适应并且融入这些圈子,而余竞冬反倒越来越排斥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她问余竞冬,怎么变得这样痛恨汪秘书长,按说汪秘没有对竞豪做过什么,就算他帮余飞提出要求,也不用这样让人家下不来台。
余竞冬的反应很出大家意料:“凡是和孙庭凯、谭红梅有牵涉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这批人打交道,有多远避多远吧。”
杨隐低头吸口气,轻声问:“你是觉得我不该跟他们来往吧?”
“有些交往避免不了,但像这种人实在没必要来往。不然,你又何必告孙庭凯呢?”
在外人看来,杨隐之所以检举孙庭凯是出于职业律师的责任感。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没有那么崇高,他是为了竞豪在G市有一个宽松的投资环境,为了报孙庭凯他们差点逼得余竞冬坐牢之仇。面对余竞冬此刻的反问,他只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孙庭凯他们是把我们逼狠了,而汪秘没到那一步。”他走到余竞冬的身后,背对着余竞冬说:“汪秘确实不可能自己跑到蒙自去做什么,但所谓官官相护,在有需要的时候,这些官员之间互通有无也是很正常的。我只劝你小心自处。”
在回酒店房间的路上,秋雅对余竞冬说,她也认为余竞冬的做法有点过。杨隐与沈蕴秋好不容易在梅州建立起来的人脉,很有可能就这样毁在他这一句话里。他们在蒙自是不必担心这些,但竞豪若想在省城落脚,就必须要想这些问题。
余竞冬的心里不是一点都不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而且,自从上一次被羁押后,他心里对内地的官员越来越不喜欢,总觉得再好的关系也不过是金钱利益的交换。因而,他想的是将生意做大才是一辈子的事,而这些官员又有几个能保证自己当一辈子官?没了权势,他们还不是一无所有?再则,杨隐近年来风头正劲,竞豪上下几乎已经把他视为公司老板了。随着公司一天天的壮大,余竞冬确实有些后悔当初搞全员股份,一旦公司上市,很难讲最后这个公司的董事长会由谁来当。
据余竞冬这两日的观察,即使得罪了汪秘,杨隐虽有些难做,但还不至于让竞豪就此在梅州难以生存。他不能告诉秋雅,他就是要趁杨隐再度为人脉犯难的时机,抓紧落实在乌拉市的投资,只有乌拉的投资成功了,他才能完全确保自己在公司内部地位的牢固。
余竞冬一直沉思不语,使秋雅摸不清他的想法。余竞冬从美国回来后,人比以前沉默了很多,轻易不再发表看法。除此之外,脾气也比过去大了许多,稍有不满就会发火,而秋雅的劝解在他面前很少能起作用的。虽然余竞冬没有明确表示,秋雅也能感觉到,余竞冬在深圳救沈蕴秋后醒来没看到她,人就开始消沉了,对杨隐的态度也不如过去一般的信任。
“你不用为这些事情担心,有杨隐和蕴秋在梅州,他们会处理好的,就算一时之间有些为难,我相信也不会太长久。”
秋雅无奈地摇摇头,余竞冬这样的答复不管是出于怎样的目的,都说明他在拒绝汪秘书长的时候,是考虑过这些事的,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管不顾。于是,就接道:“总归是有点影响的,以后还是谨慎些,免得祸从口出。”
余竞冬很不喜欢秋雅说这样的话,在他的印象里,秋雅一直与自己是站在一条道上的,不管自己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会在身后默默地支持。可现在,她也常常提醒自己这不可以、那不可以,仿佛他说的、做的都是有问题的。同样的话,如果是沈蕴秋说来,自然味道就会不同。沈蕴秋从来都是遵从自己的内心来做事的,她讨厌的事她不会支持,即使和自己翻脸也会坚持,她若喜欢,就算再难她也愿意撑下来。
余竞冬知道自己不该做这样的对比,但他真的不能控制自己不这样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