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衣服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声音时,却发现那是沈蕴秋往门口走去,他再无法让自己这样躺下去,从床上一跃而起直奔房门。
沈蕴秋手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杨隐拦在了她跟前,他声音低沉,神色犹如受伤的小兽,“为什么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要出去?”
沈蕴秋不想看他眼睛里要冒出来的火,将自己的头埋下去,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希望我说什么?做什么?”
杨隐被她这种安静的固执激得火起,可又对她束手无策,他涨红着脸,用双手将她的脸捧起来,低吼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不要老是用这种安静的方式来折磨我!”
沈蕴秋咬了咬自己有点发白的唇,轻声问:“我说出来有用吗?”
杨隐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心里那种无处可逃的矛盾像是被狠狠踏了一脚,“你不说怎么知道有用没用?”他意图掩饰自己心里的慌乱与挣扎,“我们俩的时候,你要怎么闹都行。可是昨天客人在,你却一个人跑得无影无踪,不觉得过分了吗?你就不想解释一下?”
杨隐越说声音越低,尽管心里想了很多遍,认为沈蕴秋做得不对,可是一旦真把话说出口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竟是这样的虚弱不堪一击。
沈蕴秋轻轻掰开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面无表情地说:“这就是我觉得说了也没用的理由。你和我的想法不一致,说多了无非是争吵,我不喜欢争吵。”她说完就要去开门。
“不许走!”杨隐吼道,“争吵有的时候也能把问题辩出个结果来,你这种方式只会让我们之间的问题越积越深!”
沈蕴秋闭眼咬了下唇,返身到床边坐下,“好吧,那么我们摊开来讲。”
杨隐看着沈蕴秋平静的脸容,心里再次感到一种丢失了什么重要东西、却又想不起来的茫然。他不喜欢看到她沉默不语,也害怕听她可能要说出来的话。
沈蕴秋吸了一口气,直视着杨隐说:“我不喜欢你跟关卿卿之间的这种关系。也许你会说你们没什么,我应该相信你,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做不到!”
沈蕴秋如此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杨隐一下沉默了,心里一直晃来荡去的感觉一下没有了,他终于确切地知道她很介意关卿卿的存在。
“我知道了。我尽量只和她保持工作上的接触,不与她有私下接触。”杨隐喃喃地说。
沈蕴秋想,也许这就是婚姻,自己正在做的就是大多数妻子维护婚姻的一种方式?她不是很肯定,只觉得此时此刻,既然话已出口不能再装糊涂,那么多争取一些承诺也是必须的吧?于是,她再度开口:“就算我相信你,我也不相信关卿卿。我甚至希望你们连工作接触都不要有!没有她的帮助,我们也能过得很好。你不是说过,你还可以干回老本行吗?我们不是非做地产这一行不可,干吗非得和她有牵扯?!”
杨隐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蕴秋,难以想像她怎么会变得如此干脆。他有点后悔刚才一定要让她把话说出来,使自己一下没了退路。虽然他不想因为关卿卿而失去沈蕴秋,但也不想拂了关卿卿的一番心意。一想到关卿卿昨晚凄然隐忍的神色,他心里又有了些疼痛。这让他自己也暗暗心惊,没想到关卿卿会让他有这样的感觉。他微皱着眉,努力保持自己神色的平静,生怕沈蕴秋看出他内心的这种变化。
沈蕴秋见杨隐迟迟不说话,讪讪地笑道:“我就知道,说了也白说。你是不把我们逼到墙角,不肯罢休啊!”
杨隐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把自己的头埋到她的双腿间,声音喑哑地问:“你是对我失望了吗?”
沈蕴秋抬手想去抚摸他的头,却停在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去,“我是对自己感到失望。原来,在婚姻里,有很多事情我都做不到最好。”
“蕴秋,不要放弃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你在我心里始终是最爱的。我现在真答应不了更多的,但我会尽力去保护我们的婚姻,保护你!”
杨隐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让沈蕴秋觉得每一个字都毫无根基,飘渺得让人连幻想都不敢。但她实在没有心力与他计较下去,因为她眼里、心里都看不得他如此纠结难过。她的手,终于落在他的头上,轻轻抚摸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