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全白的屋子里, 四周安静的可怕, 抱着被子坐起来,我茫然的四下看了看,不是我熟悉的偏院, 也不见红桃。
突然左前方的门打开了,那门很奇怪, 不似我所见过的木门,上面有一小块透明的物事, 在里面就可以看到外面人的脸。
真不知道我到了个什么地方, 我是怎么来的?
门推开,外面走进来一个人,瘦瘦高高的, 长得很好看, 穿着古怪的衣裳,头上缠着一圈白布, 直愣愣的看着我。我被这视线瞪着有些心慌, 急急忙忙的往后退,一直到背抵着墙壁才停下来。他走过来坐在床沿看着我,微微叹息:“你总算醒了。”
我搞不清楚此间状况,唯有保持沉默。这人似乎是认识我,可是我并不认识他。
“你要是再不醒过来, 我头上就要被你爸妈再敲出几个伤口来了。”
他指了指头上的白布,笑的很温和,看着我的眼神极为宠溺, 让我生出意思错觉来:莫不是……他喜欢我?
一想到这点我整张脸都红了。我自幼长在深闺,除了家里几个哥哥哪里见过其他男子,现在他这么盯着我,便如同红桃以前说的那些才子佳人的桥段:男子见着女子一定是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
这情形便如同他现在这般。
许是见我长久的不说话,他起了疑心,伸过一只手来握着我的,我连忙甩开了去,差点尖叫出来,又往后缩了缩身子。
他有些吃惊的瞧着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你不认识我了?”
我点头,心想我原先就不认识你的。
“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么?”
我弄不清现在的情形,好半天才嗫嚅着回了句:“陆……陆甄……”
“那就对了啊,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啊。”他明显舒了口气。
直到很久之后,我学会了这里的字体,才知道我的名字只是与他口中的名字音相同而已。我叫陆甄,他口中的名字叫陆真。
他在屋子里陪了我一阵,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他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又是谁……顿时又惹来他的惊慌失措,接着他便快步走了出去,高声在外面唤着“医生”,想必是大夫,难不成这里是医馆?
一个穿着白长衫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手中那什么往我胸口贴,我吓得往后退他才止住了动作,有些尴尬的看着身边的男子。
他只好坐在我身边陪着我,对那个大夫道:“她记不得事情了,是不是失忆了?”
大夫沉思着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你们俩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失忆也是很正常的。”
他一听就不高兴了,朝大夫直嚷嚷:“那不行,你得赶紧把她治好了,她要忘了我,我多亏啊。”
大夫也不高兴了:“谁叫你没事带着她出去玩儿的?路上车那么多,你不会坐车去?非要开车!跟你说了多少遍你也不听,我跟你妈差点就要没人送终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人是父子。
两人叫嚷过一阵,大夫走到他跟前拍了拍肩膀:“墨子,没事,她还好好的就是最幸运的了,失忆也可以让她慢慢想起来嘛,想不起来你就当重新认识她好了。”
原来这个男子叫墨子,听到这里名字,我心里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见过的那个少年,白衣翩翩,长身玉立,人前总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一个人的时候又很严肃。可惜他现在已经身在京城了,也许连我是谁都记不得了。
也是,当年不过见过几面,彼此都还小,他那般的人物,怎会记得我?
只不过红桃偶尔跟我说起才子佳人的桥段时,我总会幻想他便是那个翩翩浊世佳公子,我便是待字闺中与他偶见一面便一见钟情的佳人。
当然那也只是想想而已。
可能是我走神走的太远了,那男子伸手推了推我,“你想什么呢?”
我抬头看了看他,摇了摇头。
他像是很惊恐一样,对着他父亲嚷了起来:“你看看,她都这样了,实在太有问题了,她什么时候这么安静过啊……”
“……”我有些憋屈,我什么时候不安静了。我不过是家中的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女,不安静的过生活便会讨得苦吃,我自然是安静的,这有什么不对么?
那大夫没有说什么,走过来对我温和的笑了笑:“让我给你检查一下吧。”
我想他既然是大夫,也就暂时把男女之别抛却一边吧,便伸了手要给他号脉。他却是熟视无睹,又拿着那圆圆的东西往我胸口贴,我想了想还是没避让。接着他又扒了扒我的眼睛,仔细的看了一阵,转身对他儿子墨子说:“应该没事,我看她恢复的挺好,你要是有时间就好好陪陪她,让她尽早想起以前的事情来。”
墨子连连点头:“我当然要陪着她了,陆叔叔和陆阿姨就要来了,我还等着挨骂呢。”
大夫哼了一声:“你活该!”说完就气冲冲的走了。
墨子转头看着我,一脸苦相:“陆真,你就敢紧的好吧,你要是一直想不起来,我就要倒大霉了。”
我仍旧不明所以:“我要想起什么?”
墨子无奈的仰倒在床上:“你这么纯真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就是禽兽啊禽兽,你别这样看着我……”
我莫名其妙,我怎么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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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等陆家父母到了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的。二老在电话里得知了我“失忆”的事情,带了厚厚的相册来给我看。起初我对这纸上画着这么逼真的人像觉得震惊,等他们告诉我那是我我又惊骇了。
这怎么会是我?怎么看都不像啊。以前听人说过借尸还魂,莫非我在之前摔的那跤让我命丧黄泉了?所以才会在这个身子里醒过来?
按照这点来想,真的是越想越觉得像是这么回事。
大夫又给我查了一遍,说没事了,于是我跟着陆家父母出院了。到了外面看到的情形更是叫我惊讶。到处都是硬邦邦的石头,路上好多灰尘,还有那铁盒子一样的东西,墨子说那是车子,可是跟我以前坐的马车相差太多了。然后我就被他们拽着坐进了那个铁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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