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软辞沉默片刻,点点头答应下来,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面拿了纸笔,把收据写好,签字之后递了过去。
这女人绝不只把那些阴丹卖了八十八万。
不过叶知秋也很难得地没有计较这些,确定上面的数字没错之后,就将纸条揣进兜里。
见他如此举动,穆软辞唇瓣翕动几下,才低声说道:
“做好人的话,很容易不长命的。”
叶知秋眉头一挑,嗤笑道:
“我可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如果你说的是刚才这个,那最多只能算是对你的怜悯。”
顿了顿,叶知秋目光落在她胸前的那道沟壑上,笑道:
“还是说,你觉得过意不去了,想给我补个差价?”
穆软辞低着头,良久才道:
“如果你想的话。”
叶知秋翻了个白眼,撂下一句“没兴趣”后,起身出门。
酒馆的大厅里面依然回荡着悠扬的音乐,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既不会打扰到房间里人们的谈话,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隔墙有耳,尽管作用非常有限,但终归也能算个法子。
只不过有些东西,和进来的时候相比有些不太一样了。
叶知秋目光看向已经安静下来的三号桌包房——但这只是表象而已,里面可没有外面看上去那么和平,并且就在那扇木门的后面,还藏着一个虽然形体近似于人,但脑袋却好像是某种昆虫的家伙——蚂蚱?或者蟋蟀?
它的嘴里正叼着一条女人的手臂,鲜血淋漓,身后则是一片血腥,散乱地摆放着某个前来赴约,想要玩儿一次盘肠大战的女人的身体。
叶知秋对它同样没什么兴趣。
但这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几天时间,甚至可能等到明天,或者后天,就会有很大的兴趣。
穆软辞已经跟了出来,似乎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嘴里还叼了一支香烟,正在吞云吐雾。
她从后面伸手揽住了叶知秋一边的肩膀,另一手搂腰,整个人都贴了上来,然后从另一边歪着头看他。
“真没兴趣?你应该很清楚,我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头脑发热的时候,这个机会很难得,只要你肯动手,我就是你的了,哪怕只是情人也可以。”
“然后呢,是不是就连你爹留给你的那些还不完的人情债,也是我的了?”
叶知秋的语气当中,不无讥讽之意。
穆软辞的表情僵了一下,悻悻然松手叹了口气,但很快就调整好心情恢复到以往的模样,深深吸了口烟,再缓缓吐出,目光顺着叶知秋在看的方向望过去,开口问道:
“里边有问题?”
“没问题。”
叶知秋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那条竖痕,笑了笑但并没有揭穿事情真相,举步走出小酒馆。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抬头瞧着天边残阳又是如血嫣红,便知今晚的天气应该很糟糕——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尽管没凭没据,但以过往的经验来看,每当这种时候出门办事,就大概率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突然发生。
叶知秋揉了揉眼睛。
一直眯着确实有些累,不太习惯。
“最近的眼镜店在哪儿?”
他与身后跟上来的穆软辞问了一句。
后者面露意外之色。
“距离不近,但你为什么问这个,近视了?”
“有点儿。”
“难怪。”
穆软辞笑了笑,把这当成一个借口。
“我还以为是我的魅力已经不比当年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你眼睛不行,看不清楚。”
“就当是这样吧。”
叶知秋率先抬脚往外走去。
他已经看到了对方停在前方路口处的那辆车。
穆软辞丢掉烟头之后快步跟上。
“那还真是不凑巧,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所以就算你现在突然后悔也已经晚了。”
“哦,那确实挺可惜的。”
叶知秋的语气相当敷衍,然后就很不客气地拉开车门直接上了副驾驶。
穆软辞也没拒绝,将车发动之后带着他往最近的那家眼镜店驶去,整个过程并无意外,叶知秋也很快就配好了眼镜——按照穆软辞的推荐,眼镜选了金丝边框的那种,按照她的说法,这种打扮对于叶知秋而言还挺合适的,一眼看去好像有着一种文人的随和。
至于为什么是好像。
眼镜店里的导购员想不明白。
因为穆软辞当时是凑到叶知秋耳边,呵着热气声音黏软地小声说道:
“但更像一个衣冠禽兽。”
叶知秋对此并不否认。
他很清楚,这所谓的衣冠禽兽并不是最传统的褒义,也不是现在人们常说的那种,而是大抵类似于字面意思的另外一种。
离开眼镜店后,穆软辞提了个建议。
“去买衣服怎么样?我觉得你还差一件白衬衫,最好是能搭配皮鞋西裤腰带和领带,然后等你的头发再长出来点儿,可能我还会因为你再头脑发热一回...我喜欢男人把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之后,用手扯开领带的模样,尤其是你这种斯文败类。”
“但我不喜欢。”
叶知秋有些不太习惯地扶了扶眼睛。
“去神武局,我有个任务需要去集合。”
“看在那张收据的份儿上。”
又被拒绝了一次,穆软辞嘴里咂吧两声,有些遗憾。
在发动车辆之后,她突然看了叶知秋一眼,忍不住吐槽道:。
“话说你这是在哪家店里剪的头发,手艺已经差到只能给你剃光头了吗?而且还连眉毛都刮了,这是什么非人的审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可以算是我自己剪得。”
叶知秋摸了摸自己只有发茬儿的脑袋。
“我觉得还行,脑袋挺圆的。”
“是挺圆,但你下次再有这种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其实我的手艺还算不错。”
穆软辞一脚油门踩下去,笑道:
“比狗啃的那种强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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