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性空站在石梯山路的边缘,抬手抓了抓光溜溜的脑袋神色古怪,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不过就是爬个山罢,就连寻常香客走到这里,也不会被累成这幅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模样,怎么叶知秋这堂堂金丹境修士,就连那些方才只有旋照修为、最多也才开光境的香客都不如。
真是怪事年年有,这两年,特别多。
小和尚叹了口气,索性不再理会这个奇怪的家伙,一步三级地往上跑去,只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素禅方丈的跟前,双手合十弯腰一礼。
“师父,弟子回来了。”
素禅方丈置若罔闻,腰背佝偻着站在那里,面孔苍老,略微低头,口中喃喃念着晦涩难懂的言语,眉眼低敛到只堪堪留下一条似有若无的缝隙,眼神浑浊也不知是盯着地面还是树立身前的手掌,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串珠子共有一百零八颗的佛珠,不过素禅往往不会管它叫佛珠,而叫流珠。
小和尚曾经为此查阅过古早时期遗留的典籍,这才得知,流珠原是道家的说法,也叫流挂、念珠之类,直到后来佛教传入华夏大地,方才将这修持之法借鉴过去,改名佛珠。
这老和尚,以前大抵是信道的。
不过小和尚对此并不在意,反正他也不太信佛,更不喜欢枯燥的念经。
但是真要仔细回忆起来,他好像确实是受老和尚影响,才不信佛。
性空做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但是很快就将这件事给抛之脑后,见到素禅方丈不理自己,干脆也不呆呆站在,一转身便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坐下,双手托腮,扁嘴看着还在下面苦苦挣扎的叶知秋,莫名其妙,百无聊赖。
与此同时,叶知秋正遭受并非常人可以抵抗的压力。
并且那股八成来自天降神剑的压力,已经不再仅仅只是针对身后的妖刀,连同这个带刀之人,也被划入压力针对的范围。
视野之中,大雾茫茫,可见范围只有尺许,并且也不知是何时开始,雾气涌动之间,莫名多了缕缕微风从山顶上迎面吹来,虽不猛烈,但是却如钢刀一般,将他吹得肌体生疼,并且其中还有一些肉眼可见的风丝,尤为锋利,一旦不慎被它擦中,虽然不会皮开肉绽,但是肌肤难免留下一条十分显眼的,血红痕迹,看似如同鞭痕一般。
可是这些风丝带来的疼痛,却比皮开肉绽还要剧烈,以至于叶知秋开始怀疑,这些风丝,是否不止鞭打肉身,并且还在鞭打灵魂。
那个法号叫做素禅的家伙,有问题!
而且还是大问题!
叶知秋咬紧了牙关,死死扛着风丝抽打带来的剧烈疼痛,一声不吭,只待恍如重锤擂击一般的压力稍一停顿,便卯足了力气趁机迈步,试图走上山顶,找那老和尚问清楚。
但是随着逐渐登高,那如重锤一次又一次砸下的压力,却不仅仅只是逐渐变得力道奇大,并且频率也在不断攀升,十步过后,铛铛铛的撞击声,就已变得密如擂鼓,妖刀自主浮于刀身表面的妖力,煞气戾气又或杂有各种负面情绪的能量等,都被砸得颤影晃动,不断发出阵阵悲吟,似乎那些浮于表面的妖力,随时都有可能惨被砸碎,继而伤及妖刀本身。
叶知秋也不太好过,脸颊雪白,气喘如牛,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尤其体内的能量,惨被压力压得动弹不得。
反而是他曾在东岳幽都卖力打熬过的一身血气,每次妖刀惨被砸击,发出的声音,总会使之疯狂震动,并且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甚至还已出现血气莫名渗入经络之中的情况,就好像是越俎代庖,代替能量行走于经络之中。
这种从未出现过的事情很奇怪,就好像是某种刻意的安排。
叶知秋怀着深深的疑虑,咬牙坚持,但仍难免步履蹒跚,每次压力撞击妖刀,已经可以说是巨大无比的力道,都会让他浑身一颤,就连双腿也会忍不住地打摆子,几乎已经快到叶知秋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
可是随着体内翻涌的血气,开始沿着经络流淌起来,接连闯过一个又一个穴窍关隘,叶知秋在每次撞击妖刀时所承受的压力,忽然变得小了很多,似乎是对经络以及穴窍而言,这种血气代替能量的方式,并不能算越俎代庖,反而像是另外一种比较近似于神通的血气运用,并且血气沿着经络行走遍布四肢百骸之后,能给肉身带来的提升,甚至要比能量更为庞大。
叶知秋眯起双眼,抬头试图看向那个此间应该还在山路尽头的老和尚。
但很可惜,浓郁的大雾以及越发密集的风丝,哪怕是以额头竖痕,也难看透。
若用肉眼再看,大雾只会显得更加浓郁,遮挡视线。
叶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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