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杀死儿子却不会内疚,这种事情只有在帝王之家才会存在。被权力和欲望扭曲的人性,破坏了家庭这个神圣的概念。
燕太子丹曾经英俊的面孔,在燕王僖脑中已经模糊一片。只有品尝辽东的熊掌时,他才偶尔会吟诵孟圣人的名篇:“儿子,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儿子而取熊掌者也。”
由燕王僖这番荒唐的奇腔怪调,我们可以推算他下面的话:“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义而取生者也。”
多行不义必自毙,燕王僖终于不用在两难的选择间取舍了,王贲率领秦国大军,奉命远征辽东,燕国如同太子丹的性命,都不适合长存于世。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辽东因为其地理位置的特殊性,给王贲的征讨工作带来很多麻烦。
一,秦兵对寒冷天气下作战,还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
二,大雪封路,如何取道前进?
三,对地理环境不熟悉,怎样安排战术?
四,辽东人民大多从事牧猎、采集、捕鱼等等生产活动,秦兵的粮草补给不可能从当地获取,需要长途运输保证大军供给。
诸如此类的小问题,决定了王贲必须速战速决,拖的越久,受罪的只有秦兵。他雇请当地百姓作为向导,率领一支精兵轻装上阵,行军百里,直捣燕王僖行宫。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燕王僖乃是无道昏君,恃兵力,而兵力不可恃;恃人心,而人心又不可恃。出关外越远,城池越是简陋,根本无险可依。王贲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胜利不在话下。
返秦的路上,王贲又到代地扫荡一番,把正在作威作福的赵嘉带回了咸阳。自从他水淹大梁后,就开始行善积德,他要促成赵嘉和赵王迁兄弟重逢的大团圆结局。
燕、赵两国微弱的脉门,被王贲用手卡住,断绝了最后的*。秦国继而设立东郡、代郡、上谷三郡,北方一统。
司马光在表达对燕国的看法时,曾经说过一段有失偏颇的话:“燕丹不胜一朝之忿以犯虎狼之秦,轻虑浅谋,挑怨速祸,使召公之庙不祀忽诸,罪孰大焉!”
燕太子丹忍辱负重的能力太差,自不量力的挑衅凶残的秦国。思考问题不周详,谋划计策不全面,招来秦国的怨恨,加速了燕国的灭亡。致使供奉着燕召公的宗庙香火中断,无以为继,再没有比这更大的罪了。
司马光似乎对燕太子丹成见很深,把燕国灭亡的责任都归罪到他的头上。仅凭一个人就断送国家的生死,显然是武断的结论。
如果六国能够唯才是举、仁政理国,令百姓归心,四邻亲睦,秦国纵然有称霸的野心,也只能在六国稳固的政权面前碰壁。燕国的灭亡,是为政不察,里面包含社会制度的综合因素,否则,燕太子丹又何须刺秦,落个身首异处。
王贲讨燕而归,给秦国制造了举国欢宴的机会。五国被灭,秦国的疆域纵贯南北,只剩下齐国倚东海而残喘,每天海风贯腹,孤零零的引首待宰。
公元前222年,五月,始皇帝置酒庆功,天下大酺。他要为即将伐齐的秦国雄兵壮行:“为祭东征同举杯,男儿功名马上催。血染戎衣放声笑,赢得霸业凯歌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