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未在那场灾难中死去的加兰族人,只有我娘,白莫寅的娘,哥哥,我,还有加兰鹤之,我和哥哥年幼暂且不表,娘亲早早在武当山被众人逼死……
白连城灭加兰族是为了抢回自己的儿子,让他和自己的爹娘团聚,难道是年幼时的白莫寅和他娘里应外合?事后他娘出于愧疚,才弄得局面像今日这般忌讳的?
可我听白景枫说起来,他这个二哥似乎对父亲若即若离,很是冷漠呀。
然而若不是他们,似乎又只剩下加兰鹤之一人了。
加兰鹤之……
一想起这个整日捣鼓毒药的怪人,我越发瘆得慌。
若他当真是灭族的帮凶,哥哥将他收留在身边又是为何?不怕这个人有朝一日恩将仇报,背叛自己么?
下一次见到他,我定要问上一问,探探这其中的虚实。
将帮凶锁定加兰鹤之后,此事便被我暂且放下。
此后,我仍旧不断听闻御景山庄的消息,先是岑可宣的婚事被强行中止,又闻白莫寅与其同父异母的兄长白玉枫彻底闹翻,甚至为自证无意争夺御景山庄的掌控权,当众宣布将自此退出江湖,潜心修行,不问世事。
自此江湖再无莫寅公子,御景山庄的种种纠葛也与他再无干系。
一石激起千层浪。
前庄主白连城才去世不久,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白莫寅又隐身江湖,曾经高高在上的御景山庄,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和镇守器,显得不再那么高不可攀了。
悄无声息间,武林众势力竟然渐渐掀起了一股声讨之势。
之前被御景山庄强势欺压过的的三清门开始发难,在武林中广发言论,说曾与御景山庄结下不解之仇,势必与御景山庄不死不休,甚至扬言要集结武林正道各派,弘扬正义,反抗御景山庄数十年来的压迫和霸道。
此后,林修韧也不知为何,公开宣扬东胜神教的圣物数百年前流落至御景山庄,正是御景山庄如今的镇庄之宝邪焱剑,扬言终有一日将会取回本教圣物,以敬先祖月神。
三清门与御景山庄的矛盾我早有知晓,东胜神教圣物一说也曾有耳闻,只是此时两边一起忽然发难,冥冥中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很快,之前绑架过我的复仇者余党也冒了出来,他们原本就集结了几伙人,不知何处搞了毒药害我,当初在山洞外被白景枫杀死了一部分,竟然没死绝,又不知何处纠集了一伙人,纷纷号称自家少主死于白景枫之手,或有门人被白家灭口,必将手刃白家以献祭。
他们形成了一个名叫“正义联盟”的组织,声势亦是不小,口口声声说要白家人以命偿命。最离谱的是,一个名叫螳螂门的门派,突然跳出来广发英雄帖,例数御景山庄十桩恶状,要曾经被御景山庄欺压之门派势力全部站出来,发起声讨。白连城和白景枫的恶行,成为了江湖中人的靶子。
世人说,白家这父子俩一个霸道嗜血,恶贯满盈,一个嚣张跋扈,众怒难平,定要身死方能谢罪。最要命的是,今时今日白连城已死,白景枫却还活着……
这架势,分明将矛头对准了白景枫——这个曾经被御景山庄庇护着方可嚣张跋扈的三少爷!
“笨蛋!我早就知道,迟早会出事的,他那般行事作风,哪里会不招人恨呢!”我越发心慌起来,连忙起身去找二哥屋子里,着急问道:“那个螳螂门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办法阻止他们?”
二哥刚刚从后山练完剑回来,浑身还带着汗,一边擦着额角汗水一边说道:““名不见经传的角色,你切勿过虑,此番螳螂门吆喝这么响,根本不会有太多人响应。”
我一愣:“这怎么说?”
二哥冷哼一声:“你也不想想,区区一个螳螂门算得了什么?若是它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振臂一呼,当真就有武林各派响应了,岂非抬高了它?”
我恍然大悟,喃喃道:“那倒也是。若非江湖大派,谁有资格站出来号召群雄呢?响应的人,岂非成了它的拥趸?”这番思路想下去,我才稍微安心。
不过此事已经惹得世人议论纷纷,到底不可轻视。我仍旧打算下山去探探,否则总觉得坐立难安,二哥听完也表示担忧,愿意陪我一同前去。
我与二哥向义母请了辞,一同快马加鞭,前往那个螳螂门展开的所谓“讨伐大会”,神出鬼没的涑兰早已经再次消失,我因御景山庄之事心急如焚,无心去搜寻他的去向。
我猜想,林修韧的出头,少不得郭馨儿背后戳窜,这些风起云涌间,哥哥不知又插手了几许?
“若御景山庄当真引起武林共愤,届时我们灵山该如何应对?”我忍不住问二哥。
“莫要想太多。”二哥骑马与我并行,皱着眉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些小门小派,纵然集结了一百个,也抵不过一个御景山庄的。若真到了不得不挑明立场的地步,我想,娘会慎重考虑的。”
他心里显然也已经有些犯了愁,嘴上却仍在安慰我。
这番说辞,等于是没有回答我。
我知道二哥的顾虑,他与白景枫再如何兄弟情深,都抵不过灵山数百年的家业和声誉,若有朝一日,御景山庄当真声名扫地,成为武林公敌,灵山为了百年声誉,必将站出来与众人一道声讨之。在家族势力面前,个人之间的情谊,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届时,义母能够尽量让灵山置身事外,否则真我们是两面为难,不知该如何自处了。”我叹息一声,淡淡说道。
转念一想,何止两面,连带加上哥哥的西凉阁,我便三面不是人了。
越是如此想,我越是焦虑起来,快马加鞭,赶往了“讨伐大会”的根据地——洞庭湖畔的红月山庄。这个红月山庄与任少爷所在的无极门仅仅隔湖相望,我暗自揣测,此番前来,还能趁机探望红芙姐姐,兴许他们会知道得更多。
我和二哥在岳州定了客栈,“讨伐大会”将于三日后举行,螳螂门广发英雄帖,却声称不限门派出身,但凡有被御景山庄欺压者,皆可前来赴会,共商大计。
是以到达岳州时,我也瞧出了一些不同于寻常的气氛,比上次来时,明显热闹了几分。
“你猜,是光明正大来参会的人居多,还是与我和二哥这般,暗中观察的人居多。”我看了看人群里某些乔装打扮的家伙,藏在袖子里的刀剑,实在藏得不够高明,亦或者他们根本无心刻意隐藏。
二哥听后嗤笑一声,环视着周围道:“我看怕是后者居多。台上唱戏的都是小角色,看戏的反倒有些来头了。”
“这倒是武林中少有的盛况。”我调侃道。
靠在客栈窗边等菜,我左右打量着,盯着街上的一伙人看了半天,越看越眼熟,直到一个狡黠的眼神一闪而过,我猛然一拍大腿,叫道:“该死的毡帽小子!”
竟然是那个曾经在属地药晕我的王八蛋!
好家伙!真是冤家路窄,辗转多年,我再次与他相遇了。可惜当初的我少不更事,如今却早已经学会了武功,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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