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铁地对我说道:“说句难听的,加兰一族是死是活,与你根本毫无关联。”
我寻找了那么久的身世之缘,我甚至曾经冒着生命危险奔赴中原,只身远涉苗疆,绝不是为了听到这些答案。我不相信,或者说,我不想相信这荒谬的答案。
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思绪,辩解道:“话虽这么说,但是好歹是同族,弄清楚这件事难道不重要么?喂!你说话呀!喂——”
见鬼的加兰鹤之,竟然撂下一堆荒谬的话后便全然不理会我,一飞身消失不见了。
我失魂落魄愣在原地,眨眼间,有个人影不知从何处匆匆跑了过来,竟回头看了看加兰鹤之消失的方向,道:“茉儿,你可还好?方才走的是什么人?”
我蓦然回神,见是消失许久的白景枫突然现身,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喜出望外道:“我没事,你跑哪儿去了?我睡了一觉起来便到处找不到你们,吓死我了!”说着一边拍胸脯一边呼气。
白景枫把我拉到面前拍了拍我的头,道:“你睡着时突然出现了一帮黑衣人乘船而行,我们感觉诡异,便跃上那艘船跟了上去,打算探个一二,瞧你睡得正香,就没通知你。”
他说着,又问了一句,“你方才跟谁说话来着?”
我察觉到他的手十分凉,便把他的手拉下来双手握住,想要暖和他,同时避重就轻地回他道:“一个路过的人,方才上岸时我差点儿掉进水里,是那人救了我来着。”
白景枫没有吭声,顺势拉着我默默往前走。
“我们这是往哪儿走?”
“回客栈。”
“二哥呢?还有红芙姐姐他们,怎的就你一个人回来找我?”
他没有吭声。
我以为他没听见,又推了推他:“问你呢,他们去哪儿了?”
白景枫安静地拉着我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回我道:“少祯弄脏了衣服,回客栈换衣服去了。红芙二人跟踪黑衣人还未回来。”
“那你呢,你有没有受伤?”我拉住他就要检查他的身上,担忧他被黑衣人伤到。
他推开我,淡淡说了句“我没事。”
不对劲,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歪头偷偷打量他,瞧他心不在焉,脸色也不好,突然间有些委屈。方才我分明告诉他差点儿掉进水里,他却丝毫不关心我一番,还摆出这般爱答不理的姿态……
夜黑风冷的,刚从水里出来浑身都北风吹得刺骨的寒,却也比不过此刻心寒。
我越想越难受,突然甩开他道:“走慢些,我走不了这么快!”说着,赌气般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用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眼神看着我。
是了,曾几何时,我也这般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赌气地不跟跟他走,那个时候他刚从绑匪手上救了我,却偏生说出一些我不爱听的话。
当时的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越发委屈,生气地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就是走不动了嘛。”
也不知到底怎么了,白景枫变得异常的沉默,看了我许久后忽然说了一句“你二哥在客栈等你,明日我们去红月山庄看看。”他说完,竟然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了。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我全心全意相信的少年,竟然在夜黑风高的晚上,在我刚刚落水,生气且委屈的时候,就这么扔下我走了!
我知道,他对我的武功有足够的信心,他明白我有自保的能力,可是那些黑衣人来路不明,万一杀个回马枪呢?
我也知道,他已经很累以至于不想说话,天太黑即便借着月光他也未必能看清我脸上的狼狈。可是我一路暖着他的手呀,他却丝毫感受不到风吹时我冷的瑟瑟发抖吗?
他竟然扔下我走了!
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像个傻瓜一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当初在山洞外,我与他不过初识,他尚且不至于如此待我,而如今却……真是越想越难以接受。
一个人哭着逃离了冰冷的漫漫水岸,穿越了夜晚空空荡荡的岳阳街道,敲开了客栈的大门。
二哥早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神清气爽。见我回来,连忙向我招手,似乎要招呼我吃饭。
我哪里有心情陪他吃夜宵!绕开他直奔房内,“砰”地就关上了门,二哥跟在后面,被我挡在了门外。
“茉儿,你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吗?”二哥一边拍着门,一边问我。着急的询问对比起白景枫之前的冷淡,我越发委屈和愤怒起来。
“白景枫是个混蛋!”我大喊一声,哇啦哭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