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白景枫这里信件不断。
浮山那边局势变幻,据闻目前由谭夫人率庄内位高权重的几位人物主持大局,但是渐渐有胆子大的在各大分坛挑衅,令御景山庄应对不暇。
“母亲嘱我快些回去,尽快学习接手山庄事务,恐有肇事者接连找上门来,家里也不能总是由母亲出面应对。”说起这些,一向洒脱不羁的白景枫也多少露出些急躁来。
是了,他需要快速成长起来,代替他大哥作为白家的家主支撑起整个御景山庄,这是何等的压力。
可我空有焦急之心,设身处地能帮到他的却实在有限,甚至连个出力的方向都找不到。
这一刻,我忽然很希望见一见涑兰。
他消失太久了,一来我有些担心他,二来我也希望他能帮帮我们。
他自来神秘,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一定能给我提些些有用的主意,甚至找到些出力的思路。
入夜后,见白景枫睡了,我偷偷摸到掌柜的那边去要了纸笔来,夜里挑灯给涑兰写信。
我也不是非要避着他,只是白日里因为赶路确实不方便,他对我和涑兰的关系又一直心存介怀,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我把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在信里说了一遍,又隐晦地表达了我的思念,最后再向他发出求助,望他早日归来。
这厮来无影去无踪,我总幻想着,或许信一出去,他第二天就现身了。
在涑兰身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就连信我都是按照他的法子,在月夜子时,绑在一个箭柄上射向南方的天空。
也许……这家伙真就是个妖怪变的吧。
神神秘秘,却又无所不能。
望着头顶明月渐渐被乌云遮挡,我叹了口气转身,对上了目光沉沉的一个黑影,吓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惊魂甫定。
竟然是楚良!
自从林知乐死后,他带着白景枫找到我,便一路跟随我们,虽然上灵山时暂时遣走了他,没想到才下灵山没两日,这黑面神又回来了。
楚良这个人,说他忠心耿耿吧,却也对御景山庄的事半点不上心。
说他不忠心吧,对他少主子倒是言听计从。
“你在背着主子做这件事。”听了我的质问,他一字一句陈述道。
我无意跟这个木头解释什么叫做情人间的小分寸,只能说道:“有句话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这样的木头不会懂的。”绕过他我就打算直接回屋。
这厮锲而不舍拦住我,“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向敌人发出信件?”
我气得火冒三丈,回头骂道:“敌人?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哪里来的奸细吗?”
对方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这可就叫我火大了!
我怒指着他道:“我真是看错你了!不久前才共同御敌,我以为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结果呢,你转头就来说这些话怀疑我?”
“那你是给谁送信?”楚良丝毫不退步。
我哑口无言,恶狠狠盯着他,“怎么,你要去把我的信截取回来吗?”
“你心虚。”他无视我的讽刺,斩钉截铁评价道。
“你要告状就告状去吧!”我白眼一翻,已经气得无言以对了,“难怪娶不到媳妇儿了,榆木脑袋一个!”
说罢推开他气冲冲回到屋子里,一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起来,发现主仆二人已经在吃早饭了,竟然没等我!
见到我拖拖拉拉、不高不兴地走出来,白景枫停下碗筷,面色凝重,看模样似有话要对我说。
我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王八蛋,那楚良还真去告状了吗?
怎么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还嘴碎八卦,这点儿破事也要捅出去!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迈步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拿了个馒头在手里啃。眼睛还不忘气呼呼瞪了楚良一眼。
白景枫正色道:“茉儿,今早楚良跟我说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我假装若无其事,心里却极为别扭不悦地道,“天塌下来还有地撑着呢,不至于搞得这么严肃,对吧?轻松点。”
“不,此事事关重大。”他加重了语气。
“啊?”我停下了啃馒头的动作,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你觉得此事很严重吗?兴许只是一件小事情。”
我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恐怕,我们要连夜赶路,最好在十日之内赶回浮山。”白景枫不理会我的暗示,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这下惊呆了,“不……不至于吧。”看了看楚良,他一如既往的满脸冷漠,透露不出半点信息来,我捉摸着不对劲,问道:“不是……他……楚良究竟给你带了什么消息?”
“扬州沈家堡出面,放话要声讨御景山庄了。”白景枫说话时,眉头也皱了起来。
“沈家堡,沈二爷?”我惊愕地重复道。
这下子,我也坐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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