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身躯上覆盖着刀枪不入、闪着寒光的黑鳞,那双灯笼那么大荧绿的眼中金色的竖瞳妖邪万分。它说话的时候头上的红色鬃毛如火焰般张扬,单单只是初见时的视觉冲击就气势汹汹。
但偃笑的气势却丝毫不弱于它们,他收回剑挽了个剑花,又将剑尖直指凶兽方向,笑道:“我们都有不得不坚持的理由,那就都别再劝了,不如直接打一架,用实力说话罢。”
凶兽沉默着看了眼偃笑那一身穿着和拿着的武器,还是觉得有些辣眼睛。也不知道是它们在这里呆了太久了,还是人类的品味真的变化这么大,眼前这个人类修士听声音和气息应该是个男人没错,怎么穿得……
既然偃笑都那样说了,本性好战的凶兽就更不可能推托了,其余三只也都陆续显出真身,两厢对立气势不分上下。
偃笑早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想要试一试渡劫境究竟有何等威力,一声低吼与凶兽战成一团。
一时间风云变幻,天地失色,本就难有什么活物出没的寒骨岭,这番大战就连最后的妖兽都被这些恐怖打斗吓跑了。
禁地内,殷文言被封于千年寒冰中,外头元婴凶兽与渡劫境人类修士斗得天翻地覆,巨响不断,他却全然不知。
殷文言多年来一直止步在金丹期未有突破,这番突然来的灾难直接让他筋脉寸断,丹海被毁已是重伤难以动弹,然而背后两根直接穿透了琵琶骨的铁锁却又去了他大半条命。
他被封在冰中,意识混沌却也还大概记得父亲和墨有舒去了四海后就好像失踪了,然后青澜门中动乱他被陷害。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一走,只是离开几年青澜派那些人就能这样对他,可笑的是却又不直接杀了他?
有时他浑浑噩噩间就会想,如今这般生不如死真是活着还不如死了好,有时却又会想青澜派那群忘恩负义的蛀虫有胆子这么对待他,要是他能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定要亲手捏碎那些人的丑陋嘴脸!
禁地无光,不知日夜,也许过了很久很久,也许只是过了一瞬、一天,然后有一天曙光再次降临,黑暗中迎来了破晓。
禁地被下了层层禁制与机关的门被人从外面野蛮的破坏,每一层门被破禁地就会震动,冰凌被震断掉落碎裂在殷文言身前的地上。
最后一扇门终于被破了,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门的破裂延绵不绝,传闻中最坚硬且能压制灵力的千年寒冰在绝伦的威力中碎裂成冰晶粉末,一个影子逆着光从外头进来。
那地动山摇的动静只要殷文言没死就该感觉到了,虽然视线模糊但他还是吃力的挣开了眼看向那破门而入的身影。
让人胆颤的血腥与尚未散去的可怖杀气迎面扑来,绝对的强大压得人喘不过气。
喉咙一甜,殷文言无力抑制,一口浓血沿着嘴角滑落。
他迷迷糊糊的看着那个人影,感觉有些熟悉却也陌生。
“……谁……?”
没有回应。
隐约间他看到那人抬起了手,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却轻描淡写的就拍碎了封着他的千年寒冰。
没了禁锢身体也失去了支撑,殷文言无力的身体往地上倒去,意外的是最后他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宽阔的肩膀和有力臂膀使人安心。
怀抱的主人将他的身体又托了托,让他能舒服点。
殷文言吃力的睁开眼想要看一眼这擅闯禁地的人是谁,朦胧间他却只看到了飘到眼前的一抹白,但他却听到了低沉却刻意压低的声音凑在他耳畔对他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出去。”末了还拍了拍他的背脊。
这个声音和气息对殷文言来说应该是陌生的,可是这个人这么说了以后,本就无力且疲惫的殷文言竟然真的就安心睡了过去。
偃笑从背包里翻出一匹梨花绒,抖开直接批在殷文言身上,又把他身体托了托抱起人就往外走去。
门外四只凶兽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各处,偃笑笑嘻嘻的对它们挥手:“多谢各位陪在下练手,人我接到就先走了,以后有空我们再切磋。”
凶兽见鬼了似的看着那和它们激战多日还能进去劫人,出来对它们笑嘻嘻的男人。它们想过也许是那个男人会败,也想过他们会打成平手,却唯独没有想过是拥有着种族优势的它们先败。
那个男人就好像永远都不会疲惫,甚至连对战也是从一开始的略显手忙脚乱到后来的应对自如。仿佛他们不是在死斗,而是真的就如他所说,他们只是在切磋,只是在和他练手,但怎么可能!
如今因为不敌被劫走了犯人,它们也没办法,打了这么多天它们也挺累的,如今躺在地上连根爪子都懒得抬,只以巨大的兽眸看向那人:“我们都希望你走了都别再来了。”看看这寒骨岭被他弄得都怎么样了,还让它们怎么住?
偃笑笑笑,抱着人撕裂虚空消失在它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