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被围已有三月之久,城中将士训练不足,而统军的李纲又是一介文人而已。如今的汴梁风雨飘零,时刻有陷落危险,我军岂能徘回不前,耽误军机!"种师道厉声喝道。
"兄长,不是我胆怯,而是实力不如人!"种师中叹息道,"我军兵少,仅仅是三万人,盔甲甲缺乏,仅有一半覆甲,剩下的多是老旧甲衣。破甲箭仅仅是十万只,远攻不足。而最为忧虑的是骑兵仅仅是三千,马匹又差!"
自己的家底,自己最清楚。
百姓都说,陕西军(简称西军)为大宋第一强军。可实际上,西军很是虚弱,好似一张纸糊的老虎。
当年,平灭青唐羌,那是因为敌人太弱,内部腐败,西军以几倍的兵力出击,以强势兵力辗压,不输才奇怪。
后来平灭方腊,那是因为方腊太弱,手下的摩尼教教徒,都是一群农民和无业游民,战斗力极差。
宋朝又奉行着强干弱枝,致使地方府县府库的粮草欠缺,军械严重不足。尽管方腊占据了江南的诸多地区,雄兵几十万,但是这两个致命弱点,使方腊起义,看起来声势浩大,其实外强中干。
最后,与其说西军击败了方腊,不如说方腊本身就不堪一击。
在西军内部存在各种矛盾,内部派系众多,为了争抢战功,时常发生争斗;一些将领贪墨严重,经过层层火耗,层层孝敬上官,真正发给底层官兵的不足三层;一些将领还与商人勾结,倒卖铠甲,兵器,甚至是大型的器械。
而在陕西时,西军军纪好,可是到了外地,时常劫掠百姓,形同土匪。而将领多数不敢约束,生恐引动哗变。
看似强大的西军,其实虚弱至极。对阵那些弱军,可能拼着人数之众,血勇之气,一鼓作气,击溃敌人。可是遇到一些强旅,危险至极。
面对这西夏军,西军必须要留下足够的士卒,防卫西夏军趁机入侵。
能够召集的机动兵力严重不足,而府库中的器械也是严重缺乏,细细数着勤王之师的家底,种师中就紧张不已,这点实力遇到强军,有点玄乎...
"这写些,我又岂能不知!可是我们没有选择!"种师道叹了一口气,"天下军马,西夏军强于我陕西军,辽军又强于西夏军,而金军又强于辽军。金军之强,力压西夏军、辽军、陕西军,堪称第一。敌我差距之大,显而易见。"
"要想击败金军,必须三倍,甚至是五倍于金军,然后布下车阵、长矛阵、盾牌阵,强弩阵、滚刀手等集合,骑兵护卫左右两翼,士卒果敢,悍不畏死,死战不退,方能有一线胜机!"
"只是,如今我们没有选择。金军七万之众,威逼汴梁,而城内虽然有二十万守军,可尽数是土鸡瓦狗,守城的李纲一介书生,废物一个。几次被金军攻上了城墙,差些城破。我就奇怪了,汴梁护城河十几丈,城墙十几丈,城墙之厚可以并排走两辆马车,这样险要的城池,竟然将战斗打成这样,废物不废物,可是这样的废物,竟然居高位。"
种师道愤恨的谩骂道,"如今汴梁的局势危险,城内人心惶惶。若是援军迟迟不到,汴梁会发生变故,必然签订城下之盟,若是汴梁城破,那我等都是罪人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等动进攻,进入汴梁,可能引来金军重兵围杀,甚至是全军覆灭,但是我们没得选择。只要我等到了城下,汴梁的百姓心中就会诞生希望;只要有一个士卒进入汴梁,官家的心就会稳定一些。"
"汴梁缺的不是勤王之师,缺的是信心,战胜敌人的信心。进入汴梁,带来的不是援军,而是鼓舞士气,安定军心。"
就好似沙漠中行走的游人,烈日很是可怕,但是比烈日更可怕的是看不到绿洲的绝望。
如今的汴梁,兵马其实并不少,依靠着汴梁坚固的城池,金军落后的攻城技术,根本难以攻破汴梁,可是汴梁却是几次差些失手。
只因为二十万守军信心不足,早已吓破了胆,成了草鸡。
如今恢复守军信心,最佳方式是打胜仗,最次则是援军及时赶到。
"金军有七万之众,可抽调一半兵力狙击我军。时敌我双方兵力相等,金军多是骑兵,我军则是步兵为主,平原交战,对我军大为不利。最后损失必然惨重,不知又有几人可以进入汴梁。"种师中分析道,眼神黯然,闪现出不忍。
"这三万军马,都是种家的亲族、乡党,最为亲近,也最为忠心。种家在西北安身立命,全靠他们。只要有军马在手,即便是官家也不敢太过为难种家。可是若是损失惨重,虎狼必然会扑上来?"
虎狼不是金军,不是西夏军,而是西军内部敌对派。
整个西军内部,派系林立,争斗不休,种家军若是势力削弱,其他派系必然扑击而来,尽情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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