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物是人非。

淑妃可是咱们栽培出来的，她能有今日，都是娘娘恩赐，她绝对不敢背弃娘娘的。”

    皇后却摇了摇头，轻声道：“齐氏如今已经成了淑妃，就连德妃都在她之下。她还没生下皇子就成了正一品妃位，若是生下皇子，贵妃也说不定。而且她既然生下了公主，就代表她是能生的。”

    “现如今，陛下对她和她的女儿，都是盛宠至极。本宫一个无宠无子的皇后，她哪里会怕我呢。”

    虽然齐心儿是她特意找来，争宠对付德妃的。但是亲眼看着齐心儿这么快，就把德妃压下，皇后心中特别复杂，也成长了许多，不再像之前一样暴躁了。

    总管太监听见皇后这么说，也轻叹了一口气，许久才十分复杂地说道：“娘娘长大了。”

    皇后本来还在伤感，听到总管太监这么说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长大？本宫都已经年过四十了，放在寻常人家都是作祖母的了，今日才长大，也太可笑了些。”

    皇后笑着笑着，见总管太监依然有些伤感的看着自己，心里一时间，也有些怅然若失。良久，皇后才正色道。

    “齐氏如今风头正盛，她和白莲莲两人势如水火。咱们宫里就暂时不要动作了，行事都低调一些。”看着总管太监心疼的样子，皇后轻声笑了起来。

    “怎么了？本宫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白莲莲也的确，不如之前那般受宠了。现在也有了旁人，代替本宫对上她。本宫也是乐得清闲，直接看戏就行。”

    ……

    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比如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再比如物是人非。皇后如此，齐心儿也是如此。

    皇后是慢慢磨灭了，自己曾经的狂妄自大，也一点点磨灭了自己的嫉妒心，而齐心儿却是一点点生出了嫉妒和怨怼。

    最开始的时候，齐心儿进宫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活着报仇。齐心儿进宫之前，已经做好了历尽千辛万苦的决心，她想为了争宠往上爬，她可以付出一切。

    可齐心儿一进宫就被景明帝宠爱有加，短短一年从小小的贵人，一跃成为正一品淑妃。在这期间，她根本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就连和德妃对上，齐心儿也从来没有吃过亏。

    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齐心儿在这种条件下，也是越来越不满足，越来越渴望得到更多。从替女儿不平开始，不平的大门，开始被打开了。

    开始齐心儿只是觉得女儿不该，从一出生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做自己的替身。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过去，齐心儿慢慢开始不甘心自己，做为别人的替身。

    这会儿，齐心儿看着景明帝，满怀爱意的看着女儿，一边轻声问着自己：“馨娘，你看咱们的小鱼儿，真是又乖巧又可爱。”

    馨娘，又是馨娘！齐心儿心中不满至极，却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愤怒，温柔的回道。

    “是啊，小鱼儿乖极了，很少哭闹的。”

    景明帝含笑看着齐心儿，目光却依旧像是投注的很远：“是啊，不过，小鱼儿这点可不像你。我还记得，馨娘你之前讲过，你小时候特别不听话，总是哭闹。你爹娘没有空闲，你姐姐才两岁，就要成天哄着你了。”

    “…陛下又取笑臣妾。”齐心儿心中暗恨，却只能顺着景明帝的话回复道。

    景明帝听见齐心儿的臣妾，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不过说起这个，景明帝却是想起了别的。

    景明帝突然把小鱼儿放到齐心儿怀里，对齐心儿说了声：“朕突然想起有些事，就先走了。”

    说完，景明帝也不等齐心儿反应过来，就直接大步离开了。

    齐心儿看着景明帝的背影，却更加愤怒了。现在陛下面前的若是真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陛下也会这般吗。

    景明帝快步回到书房后，直接让人去把锦衣卫首领叫了进来。锦衣卫平日不出外勤的时候，就在宫门外不远的地方，办公。

    所以景明帝一传唤，锦衣卫首领很快就走了进来，锦衣卫首领就是吴青竹的父亲。吴父本来正和儿子交接事务呢，也和景明帝汇报过了，打听过最近没什么大事，才这会儿交接的。

    所以吴父突然被景明帝叫进宫里，除了意外更多的还是担忧，怕出了什么紧急的事。

    “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锦衣卫直属皇帝，平日也不用和别的衙门接触，锦衣卫人员和皇帝也算亲近。所以他们对着皇帝，也是都是直来直去的。

    景明帝也清楚吴父的性子，也就直接和他说起来自己的事。景明帝和吴父，也算是相处多年，比旁人亲近许多，景明帝的许多事情吴父也都很了解。

    景明帝让吴父坐下后，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朕今天又想到馨娘了。”

    吴父也是有些习以为常了，陛下哪天没想起馨娘才奇怪了。不过吴父还是点了点头，附和道：“嗯。”

    景明帝又道：“朕今日去看小鱼儿，小鱼儿乖巧的不行，和馨娘一点儿都不像。朕想起馨娘从前和朕说，她小时候特别淘气，一点都不似长大后的温柔。”

    “朕当时还不相信呢，馨娘就和朕说她小时候总是哭闹，总是不消停。可是馨娘爹娘都要忙于生计，没有空闲管她。”

    “最后还是馨娘的姐姐，虽然也才三岁，却一直耐心地陪着她玩闹，哄着她不要哭。馨娘常说，最感谢最亲近的就是姐姐。”

    “朕对不起馨娘，不仅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接馨娘回家。这么多年，朕只顾着自己伤心，不敢面对现实避开馨娘家的事。”

    “在我心中，馨娘是我唯一的妻子。她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她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朕以前糊涂没有关心姐姐岳父岳母，是朕的不是。”

    “朕现在醒悟了，要代替馨娘照顾好她的家人们。所以，你现在就去馨娘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