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殷见瞒不过紫瑞狐犹,只好坦白他迟归的原因:“本想着领军大人回到皇城自然知晓一切”
他命人盛上一个漆盒,打开来里面竟是一封密令!紫瑞狐犹见此后退了一步,已经隐隐猜到了紫麒翱雄让齐殷办的事情!
“这是曙王陛下派人快马加鞭,昨夜送来给我的密信。如今事已办成,也就不用瞒着领军大人了。”雷行将军说着,把密令交到紫瑞狐犹手中,心道:虽然紫麒翱雄让前少神将军的玉衡君前来相助,名为督军,实则也没有完全信任他!否则与华炎的人联手,秘密剿灭燕世贼人的事情为何要瞒着紫瑞狐犹呢?
紫瑞氏名望日渐壮大,表面上看紫麒翱雄急于收权,一早视朝堂上的各家族为眼中钉,但为何如今竟又与紫瑞的玉衡君合作呢?不过比起曙王的心思,他倒是觉得紫瑞狐犹更加难以揣测!
紫瑞狐犹看完密信后,冰山俊容竟然出现裂痕,他情绪失控,竟将紫麒翱雄的密信一把震碎!
“领军”齐殷大惊失色,毁坏皇族密信,这可是大不敬啊!又想,紫瑞狐犹竟然敢这么做,便是料定了曙王不会动他!看来沉寂多年的少神将军,算无遗漏的玉衡君已经和紫麒翱雄达成了某种共识。就不知燕氏一族究竟与紫瑞狐犹有何渊源,竟然让神仙一样没脾气的紫瑞狐犹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只见一向克制守己的玉衡君双目泛红,紧绷的脸颊隐隐显现出咬住的牙关,他盯着面前满手血腥的男人,齐殷从他的眼中竟然读到一个恨字!齐殷往后退了一步,见此紫瑞狐犹沉痛地闭上眼。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玉衡君还是那个谪仙一样的玉衡君,只是他的声音比呜呜作响的寒风还要刺骨!
“北郡王燕氏何在?”
齐殷不敢进一步刺激紫瑞狐犹,斟酌着回答道:“自华炎铭王骤然归天,洛丞相便扶持了新王墨阳雳上位,北郡王燕氏时有疑议,新王墨阳雳早就想除掉他了。”
又撇了一眼不远处跪在地上的俘虏燕南荣:“若非北郡世子蛊惑江湖人士,进宫刺杀陛下,又拿着天纵将军的遗物在璃冰边境装神弄鬼,陛下也并不打算与华炎合作!不过陛下并不愿璃冰的将士充当华炎的马前卒,便命我们在北郡王府逃往璃冰的必经之路等着”
可惜紫瑞狐犹对他们行凶的过程根本不感兴趣,他往齐殷又逼近了一步:“我最后再问一遍,北郡王燕玉阙何在!”
那边的燕南荣已经渐渐冷静下来,感受到紫瑞狐犹那边的异样气氛,凝耳一听,居然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名字燕玉阙!
父亲?他们在说什么?难道在商量着怎么对付北郡王府的人?
自从长子燕南丰走后,北郡王燕玉阙难抑悲痛,不久后下半身便瘫痪了。他知道,两军交战,死亡再所难免!所以,尽管他失去了最优秀的长子,却并没有像燕南荣这般疯狂的执念!燕玉阙心知燕南荣时时想着杀死紫瑞狐犹,再次发动战争让璃冰付出代价,多方管教却奈何自身残疾,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样北郡王府的大权实际上早掌握在燕南荣的手里,所以燕南荣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背着他的老父亲,包括袭击和亲公主的送嫁队,怂恿雷火堂敏堂主刺杀紫麒翱雄所有的事情,燕玉阙全不知情!
燕南荣虽然怨恨自己父亲懦弱至极,不想着为大哥报仇,终日缩在府里!然兹事体大,燕南荣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败而连累北郡王府,于是对着紫瑞狐犹与齐殷喊道:“紫瑞狐犹,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父亲你是知道的,一个残废的老匹夫,终日缩在府里以泪洗面!他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燕南荣还不知道自己家中已然大变,唯恐璃冰之人掉头袭击北郡,又道:“紫瑞狐犹,你别忘了,当初你隐瞒身份投奔我们燕王府,我父亲待你如亲生儿子!难道你杀了兄长还不够,还想把他也杀了吗?”
齐殷听了有些好笑道:“燕世子这时候想到自己的父亲了,你犯上作乱,意图挑起两国战争的时候,可有念及你们北郡王府?我告诉你,晚了!”
“你说什么?”燕南荣这时才想起来刚刚混战中,齐将军并未出现在战场!“你对那老匹夫做了什么?回答我!”
齐殷看了一眼紫瑞狐犹,见他并无阻拦的意思,这才敢告诉燕南荣:“你利用燕家军多方作乱,华炎锋王早已下旨,北郡燕氏,灭其九族,就地解决!你的父亲燕玉阙,逃往璃冰,已经被我当场格杀!”
冷冰冰又血淋淋的话砸到面前,燕南荣呆愣住了,他缓缓看向紫瑞狐犹,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瞧出一些谎言的痕迹!却见紫瑞狐犹比燕南荣还要失控,双手狠狠抓住齐殷的胸口:“是你杀了他。”
齐殷目光扑躲了几下,他不敢说这是曙王紫麒翱雄的命令,只好道:“他国要犯,无召越过两国的边界线,依照璃冰的国法,即杀无罪!领军大人,不杀燕玉阙,璃冰没办法给华炎一个交代!”
“啊!”燕南荣登时心智崩溃,仰天长啸,眼泪滑过他的脖子,滚烫了他悲愤交加的胸膛!“父亲!现在您知道我为何要处处与紫瑞狐犹为敌了吧?他就是个祸害,我不杀了他,难道要眼睁睁看他害了我们北郡吗”
燕南荣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可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他,紫瑞狐犹更是恨极了燕南荣,他猛地扔开齐殷,朝着如丧家之犬的燕南荣走过去!
他拎起燕南荣的衣领,逼着燕南荣与他对视,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怒火,任何人对上这样的眼神都会感到恐惧!连沉浸在巨大悲伤中的燕南荣对上这双饱含悲痛与愤怒的眼睛,也不可避免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