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夜风在二人周围回荡,似一缕幽魂,在紫瑞狐犹的耳边轻轻诉说。
紫瑞狐犹僵硬地转过身,对着冰冷的石碑终于说出久违的一句话:“义父,很抱歉。这样的我,不值得你谅解。”
他缓缓跪下,对着燕玉阙的墓碑无比沉重地磕了三个头,每磕一下,药飞仙好似都能听到紫瑞狐犹说一句对不起!
林中风声大作,那有些单薄的身子伏在地上,许久也没有起身。
“尘世多纠葛,何故自作缚。你呀,就该抛下一切,和师兄我一样,做一个闲云野鹤的人,不好吗?”药飞仙再次劝到,他乃世外人,若非必要是绝对不会涉足什么国家,江湖间的争斗,一个人清清静静地,无忧无虑地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揽这么多事呢?
药飞仙不懂紫瑞狐犹,在他看来,紫瑞狐犹真是管得太宽了。这些年他为紫瑞世家忙前忙后,也早该还清紫瑞赢那只老狐狸的恩情了吧?紫瑞狐犹也不像那等争名夺利之人,何不早些抽身退出呢?
紫瑞狐犹直起身子,看着燕玉阙的墓碑沉吟道:“有些债,我一辈子也还不清。有些事情,我不做,就没有人去做了。师兄,活得豁达虽好,可我只想此生问心无愧。临了了,我能心无牵挂地离开这个世界。”他做错的事太多了,所对不起的又何止燕氏一族?
药飞仙无法感同身受,却也知道紫瑞狐犹肩上背负的东西有多沉重,是以也不再多言。
过了一会儿,等紫瑞狐犹收拾完心情再站起来时,药飞仙终于说出了此来的真正目的:“三年之约未到,你飞鸽传书唤我来,难道是想把比试提前?”
原来当初紫瑞赢将紫瑞狐犹送进药王谷修练,紫瑞狐犹天赋异禀,短短一年时间便技惊四座,医术高明,风头更胜当时还是药王谷少主的药飞仙。
药飞仙不服气,便与师弟紫瑞狐犹比试了一场,结果竟然真的就败给入谷不到一年的紫瑞狐犹!
至此药飞仙对他是又敬服又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于是紫瑞狐犹就提出了一个三年之约,他们每三年比试一次医术,这样也可以精进彼此的医术。
“不错。三年之约即到,只是提前几个月,药飞仙你不是怕了吧?”紫瑞狐犹言辞犀利,只因药飞仙此人自视甚高,你越是激他,他就越是马足了劲和你较真。
果不其然,药飞仙坦然迎战道:“我药飞仙的字典里,就没有一个怕字!提前就提前,今年轮到你出题了吧?炼丹,还是针灸?尽管放马过来!”
“都不是。今年”紫瑞狐犹望向天上那轮被乌云微微遮挡住的月亮:“我们的比试不是那么简单。”
“复杂好!本谷主就喜欢有难度的比试!”药飞仙顺着紫瑞狐犹的目光望去,不禁郁闷地想到:这月亮有什么好看的,阴测测,冷飕飕的,难道紫瑞狐犹还有望月思乡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