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觉得自己可能怀了一只妖怪。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两个月来经历过什么。
跟纪无咎滚过床单,而且不止一次。尤其是他被认成公公的那一回,他把火发泄到她身上,俩人一晚上没睡。
在马车里颠簸过。同样不止一次。
在水里泡过。
奔跑过。打斗过。
爬过山。
经历过伤心欲绝、惊吓过度等不良情绪。
吃吃喝喝百无禁忌过。
……
然后,她的孩子竟然顽强地活下来并且安然无恙。你说,这不是妖怪是什么?
叶蓁蓁摸着肚子,总觉得不太真实。尽管孙太医都用脑袋担保过了,这次绝对是真的,她依然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对于这一点,纪无咎倒是接受得挺快,胎儿结实是好事,孩子随它娘,身体棒,禁摔打。幸亏叶蓁蓁身体底子好,要不然胎儿经历这么多波折,怕是早就没了。
也幸亏她早不吐晚不吐,单从上船的那一刻开始吐,使纪离忧没有怀疑,否则这个孩子照样凶多吉少。
如此看来,这个胎儿简直是天眷之子。
纪无咎其实有些紧张。他之前只有过一个女儿,还一岁就夭折了,且那个女儿的生母出身不高,并不得宠。所以他之前几乎没有过当父亲的感觉,这次算是切切实实地体会到即将为人父的心情。惊喜,期待,又有些局促,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迎接这个生命的到来。
所以这一晚上,纪无咎总是不自觉地摸一摸叶蓁蓁的肚子,那里面有他和蓁蓁的孩子,这个念头让他兴奋得彻夜难眠。
相比之下叶蓁蓁就比他淡定多了,在接受了这一事实之后,很快沉沉睡去。
次日不是休沐的日子,但是纪无咎抱着叶蓁蓁,就是不舍得松开,他头天晚上本来就没怎么睡,这会儿也有些困顿,干脆就不起了,让冯有德去前头传旨,说龙体欠安,早朝罢免。
然后,他就这么抱着叶蓁蓁,又沉沉睡去。
叶蓁蓁睁眼时,感觉肚子上痒痒的,她伸手去摸,发现纪无咎的手覆在她的肚皮上,正轻轻摩挲。她扭脸看他,只见他安静地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挑,也不知是睡是醒。
叶蓁蓁便抓开他的手,翻了个身,身体仰着,头侧向他,忽闪着眼睛看着他。
纪无咎也睁开了眼睛,隔着咫尺与她对望。早上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心爱的人在看自己,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
纪无咎便笑了起来。
叶蓁蓁摸着他的嘴角,说道,“我发现你比以前爱笑多了。”
他亲了一下她的指尖,“因为你。”
“你应该多笑一笑。”
“好。”
淡如白水的对话,却让人心情越发好起来。
纪无咎凑过来吻了一下她的嘴角,接着俯身下移,掀开她的里衣,在她圆润的肚脐上亲了亲。
***
刑部大牢里的食宿条件与犯人的罪刑轻重基本成反比。比如像纪离忧这样的重犯,住带床的囚房,吃独立的伙食,连身上穿的囚服都比一般犯人的布料好,浅灰色的厚实囚服上虽同样印着大大的“囚”字,他穿着却像是个被奸臣所害的傲骨不屈的读书人。
当然,这只是假象。
这是一个被皇上亲自下旨批捕的人,对他的审问是越过刑部任何官员的,直接由大内密探们来负责。
所以对那些拿着圣旨出入此处的人,狱吏们也见怪不怪了。不过今儿来的这位圣使有点特别——长得忒好看,爷们儿见了难免嫉妒,因为大姑娘都被这种小白脸勾跑了。
不过识货的人从他的脚步上来判断,这个人的身手应该不错。
长得好看又会武功,实在是太讨厌了!
纪无咎在狱吏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走入囚房。他看到纪离忧身上戴着手铐和脚铐,吃了几日牢饭,这个人倒是一点没瘦,只是几日不刮的胡子生出一层青茬,覆在脸上,添了几丝狼狈。
纪离忧见到他,冷冷一笑,“要杀要剐随你便,审问就免了罢。”
纪无咎也没打算问他什么。柏建成那一拨乱党已经被他捉得差不多了,纪离忧身边的心腹也已经抓了。主犯落网,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他不在乎,反正没了纪离忧,那些人以后也再无谋反的由头。
纪无咎看着纪离忧,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死的。”
纪离忧冷哼。
“不管你信不信,朕初一听说自己还有个哥哥在世时,是有几分欣喜的。纪氏一族本来就血脉薄弱,你虽然谋夺皇位,朕却也并未打算要你性命。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一己之私而制造洪水,几万条人命葬送在你手里,朕就算想赦免你,只怕天下人也不答应。”
“你是纪无咎,你自然可以站在这里指责我滥杀无辜,”纪离忧低头轻笑,“你什么都有,而我却一无所有。我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因为无人在乎我的生死。每个人都想成为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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