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被人用力一把推开,顾念踉跄的扶着墙壁,一步一步从中走出。
满身湿漉漉的,冰冷的水珠从她身上滴落,染湿了地板,药劲刚刚退去,此刻的她,虚弱,憔悴,像个破败不堪的布娃娃,再也禁不起一点气力摧残,满目哀凉的扫了眼房中的那道身影。
此时的她,脑中的意识恢复,眼前的一切也逐渐清晰。
暗色的房中,接着窗幔缝隙的一丝光线,她能清楚的看清男人冷峻的面庞,和满眼浓郁的冷戾。
顾念单手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脑中残存的意识还有些涣散,她依稀记得昨晚被人下药,然后,然后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
好像迷糊之中见到了洛城夕,又好像没见到,好像帝长川生气了,又好像没有……
她摇了摇头,不想再去理会这些,她浑身好冷,只想裹上被子暖一暖。
顾念扶着墙,继续迈步,从男人身边经过时,帝长川轻微开腔,低冷的嗓音入耳,“抗药性。”
冷冷的三个字,让顾念一怔,还未等反应,就被男人长臂抚上揪扯着拉入了怀中,他的唇几乎抵在她的耳垂上,一字一句密密的闯入其中,“我带你来这里,是想和你好好相处,而不是给你机会和那个人趁机私会!”
顾念诧然惊骇,脑中残余的思绪回荡,难道说,昨晚她真的见到了洛城夕?
那个救了她的人,就是他……
她还不等思绪萦纡,脸颊又一次被帝长川大手擒上,他冷峻的轮廓凑向她,逼迫的冷意十足,“既然你管不住自己,那可就别怪我了!”
话音一落,顾念只觉得下颚被他掰的生疼,下一秒,一瓶早已拧开的药剂朝着她嘴中猛灌。
他动作快的让她无从防备,就这样生生的被几口浓烈的药液灌下,呛的难受,待确定她全数咽下后,帝长川才大手倏地一松,甩开了她。
顾念也倾身一侧,不住的干呕咳嗽。
这药液的味道,她似乎有些记忆,和昨晚的……
她不敢再想下去,连忙伸手探入嗓子,想要逼着自己全吐出来,但动作未起,手腕就被帝长川扣住,他动作历来干净利落,修长的大手精准的擒上她的双臂,挺拔的身形桎梏着她的动作。
“帝长川!”顾念愤然怒道,咬牙切齿。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竟会给她下药!
还是用这样的方式!
昨晚的一切,她此时虽没多少记忆,但那种蚀骨钻心,焚身难耐的感觉,她却深有体会,永生难忘。
一想到还要再继续经历这种痛苦,顾念无助的心上一片颤栗,挣扎的力道也越甚,不顾一切的抵死抗拒,换来的,只是他下手更狠,更厉。
帝长川狠狠的扼着她,气力极大,“遇到危险时,第一联系的人应该是谁?”
他危险的狠眸浓烈,压迫的气息更戾。
顾念迎着他写满怒意的眼瞳,心底诧然,完全有些听不懂他到底在指代的是什么!
等不到她的任何回应,帝长川大手钳起她的下颚,更冷的字音再临,“给我听清楚了,你一时不慎被人下药可以,被人暗算也可以,但是,你马上应该联系的人,是谁?”
他不气她昨晚被人暗算,也不气洛城夕那么及时的突然出现,他只气她在药物还未彻底发挥的间隙里,宁可被洛城夕带走,也不肯联系他一下!
只要一个电话。
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他也会飞身抵达。
但是,这个死女人竟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任由那个人带她离开!
念及此,帝长川心中压抑的怒意更甚,手上的气力强劲,透出雷霆的愠怒,阴鸷的眸中猩红一片,狠狠的捏着她的脸颊,“你是哑巴吗?说话!”
顾念看着她,承受着他所带来的一切,也差不多听懂了他的意思,所以费力的字音含糊出口,“你想让我联系你,是吗?”
他看着男人阴霾的俊颜,瞬时又溢出两字补充,“做梦!”
他用这种方式给她下药,逼着她迎合他?
顾念向来性子刚烈,宁折不弯,就算她不太记得昨晚到底和洛城夕发生了什么,但此时,帝长川这愤然的状态,和所作所为,她也照样不会配合!
清淡的两字,换来的结果似在她的预料之中。
帝长川狠厉的大手转向擒上了她的咽喉,紧紧的扼着她的细颈,力道大的,恨不得将她就这样活活掐死!
他注视着女人倔强的脸色,就连眼睛里都堆满了固执,一股股血腥之气涌上咽喉,真想就这样掐死她算了!
但对峙的短短数秒,帝长川最终还是大手一抽,甩开了她,拂袖转身,面无表情的抬手松了领带,转身在一侧沙发上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