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草听完了侯尘说的秘密,整个人如置冰窖,感觉浑身说不出的冷。
她现在终于相信了,那个放箭的禁卫,的确有可能是泽明帝指使的,因为他对最爱的女人都能下狠手,她这个自小流散在外被寻回来的公主算什么。
更何况,遥儿待她太过亲厚,而她身后还有秦家的扶持。
秦家虽不复从前,但秦元泽在军中仍是一呼百应,泽明帝忌惮秦家,自然不会让她这个连接秦家和小皇子的纽带继续存在。
苏草扶着侯尘一身发寒,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发现侯尘没有了回应,一探他已经没了鼻息。
她颤着手,将他睁着的眼睛给抹上那一刻,对侯尘曾经的恨意消散了,心里余下的只有对这个同死共死同伴的怜悯。
“你要抱着一个死人到什么时候?”
听到身后一道冰冷冷的声音,苏草扭头,就看到了一个精瘦的老头站在他身后。
苏草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你是阿墨的人吧?”
老头愣了愣,然后神色恢复如常。
“主子说你看到我这一刻能明白,果真没猜错。”
那天在琼林宴,沈玉宁说她爹死前告诉过他,当初将她抱去杏花村的是一个老仆,说的应该是眼前这个人。
她就说,她和侯尘一起摔下那么高的山崖,怎么会没死?
原来国师未雨绸缪,只怕进天牢是个碍眼法,甚至已经猜到了泽明帝会对她动手,然后早派了身边最厉害的高手暗中保护她。
苏草眼神复杂看着突然出现的老仆时,他已经弯身将死去的侯尘抱了起来,然后带着苏草七拐八弯出了山洞,找了一片树林子挖坑,将侯尘丢进了坑里。
“这天下,多的是可怜之人,他是可怜之人,小公主是可怜之人,我家主子亦是可怜之人。”
苏草从老仆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沧桑感感,害死苏忠贤的人,她最恨的人,却在最后关头当箭矢疾射而来时替她挡了一箭。
她蹲下来,和老仆一起捧着土,将侯尘一点一点掩埋了。
林子里多了一处新坟,苏草起身时看向老仆:“当年,是你将我从宫里偷出来,然后抱去了杏花村,扔给我爹?”
老仆点头:“是!”
苏草又问:“少昊姬家满门尽灭,他恨我母妃,想让我一辈子活在泥垢里,为何却又出现在了杏花村,还在背后帮了我?”
老仆:“宜嫔身死前我家主子已经知道了秦贵妃身死的真相。”
“还是不明白,就算当初少昊靖城不是我母妃下令屠城,是我父皇指使侯熹做的,可我母妃身为边军统帅,也有对下属管束不力之罪,才致使姬家覆灭。我与他也不该有这么深的羁绊……”
“是长清观的老道士算了一褂!”
老仆打断苏草:“老奴不能多说了,公主殿下或还有疑虑,等见到了我家主子再说。”
“好吧!你带我去见他。”
苏草点头:“你主子当初将我偷出宫抱去了杏花村,既然做了,他该负责一辈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