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血色弥漫在竹箫周身,透出莫名凄厉的色泽来。一点一滴的银白光华渗进碧绿箫身里,最终与那片暗红凝合在一起,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杀气。
“真美。”他轻声呐呐,面上漾开绚烂之色,墨色双眸映着血牙的旖旎光芒,透明近琉璃,惑人至极。
炎臻和破军低垂着头立在一旁,齐声道:“恭喜主上。”
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竹箫,轻笑道:“看来那姓邱的伤了脑子手倒还一样巧,这次血牙的所有隐藏技能怕是都激发出来了。”
“可是……邱络绎从昨日起便搅得暗门那边鸡犬不宁。”炎臻头痛的道。
“噢?”段离宵不以为意的挑高眉,“是想见交易的筹码么?”
炎臻蹙眉道:“血牙也是我们强行夺过来的,一直嚷着要见那个童彤,我看他的记忆力时好时坏,对于这个女子的事情居然记得分外牢。现在神器已经到手,以属下之见……不如……”抬手做了个暗杀的动作。
他眯了眯眸,道:“邱家铸剑术天下无双,这一辈应该就只剩下邱络绎这一个了,还有点利用价值,先不急着灭口。你将他毒哑了就是了,对了,你现在去一趟倾城楼,这次假扮童彤多亏了不晓先生。”
闻言炎臻的脸色陡然变得极为难看,挣扎了半晌才低声道:“属下知道了。”
房里只剩下两人,气氛倏然陷入沉寂。破军保持之前垂眸的姿势,静立不语。段离宵慢条斯理的跺回软榻旁,白玉指尖状似无意摩挲着榻上狐裘。
“那丫头怎么样了?”
破军愣了一瞬,继而低声道:“属下不知。”
他微侧过头,冷嗤:“你不是一直暗中派人打探她的消息么?”
破军大惊,跪下道:“主上赎罪,属下是……”
“你现在倒是越来越自作主张了,留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还改不了性子呢,一直愚蠢的对别人好这样做你很开心么?”他眉眼间染上薄怒,语气易发冰冷起来。
“属下以为主上会在意李姑娘的消息,所以擅自做了决定。”破军慌乱的解释。
“我在意她?”闻言他忽而笑出声,随手取过一旁的茶盏垂首小啜一口,长睫掩住眸内神色,顿了顿才决绝的道:“不过是颗棋子罢了,我怎么会让棋子牵绊我的大业呢……”
破军嘴唇轻抿,表情闪过疑惑,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莫名胸闷感觉涌上心头,他不耐的抛出瓷瓶,“离人散下个月的解药,你给她送过去。”
“可是属下打探到她要和秦无伤一起去寻人,说是昆仑的小师叔被强盗劫走,现在下落不明,她恐怕不在昆仑吧……”
段离宵撑起身子,“秦无伤怎么会带着这么个累赘?”
“或许是想要培养师徒感情吧。”破军猜想道,皱了皱眉又道:“不过……”
他微抬高下颔,示意对方说下去。
破军清清嗓子,有些尴尬的道:“沿途小贩商贾都认为他们是夫妻,探子回报说里姑娘看起来颇为沾沾自喜。”话音刚落,那白色瓷杯便没有预兆的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他讶然的睁大眼,“主上……”
“没事。”段离宵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回复悠闲表情,道:“这丫头疯疯癫癫的,没办法用常理判断。”
破军老老实实的点头:“不过那些人也是为了兜生意,所以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谁介意了?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他忽然就有些恼怒,抬手一挥,“出去,早些查出他们下一步去哪里,把解药送过去。”
“是。”破军眼里滑过了然,掩上门离去,留下白色狐裘上的少年微阖着眼,满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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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烈日当头。
小路上有三人正在赶路,其中白衣男子行若流云,姿态闲雅,与身旁挥汗如雨的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李冉冉被晒得头晕目眩,火辣辣的太阳几乎快让她昏厥了,此刻汗水流到眼睛里,带来灼热刺痛感,她开始不自觉用嘴巴呼吸,喘的就像一只被暴晒的老黄狗。见状左手边的少年迅速递上水袋,“大师姐,喝水。”
“谢谢。”她礼貌的颔首,随即落落大方的接过,咕咚咕咚灌下好几口才心满意足的轻拭嘴角,眼角余光瞥到秦无伤在强温下仍然高洁似雪莲的面庞,不由暗叹――老天果然是不公的,有些人即便掉进河里估计也掩不住风华绝代吧……
“师父要喝水么?”小小的妒忌后,她还是讨好的递上水袋。
“不用。”秦无伤抬手指指面前女子的额头,淡淡道:“染上脏东西了。”
李冉冉花痴病再度发作,抹了两次故意找不对地方,继而厚脸皮的装出无辜表情:“现在还脏么?”
他看了她一会儿,唤来一旁少年,道:“清亦,帮你大师姐抹掉。”
奸计被拆穿,她的脸倏然变得更加红,心烦意乱的胡乱擦拭额头,小声嘟囔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心里懊恼不已,为毛她要这么愚蠢的想占师父便宜啊,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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