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啊……”说话的女子拖着半死不活的语调,懒散散的歪在大树下,一手搁在额前抵挡穿过树叶缝隙的阳光,另一手试探性的摸了摸保持团状窝在她怀里的小身影,“曦儿,睡着了?”
“娘,这么热的天,曦儿睡不着……”嫩嫩的孩童嗓音带了些许无奈,伴随着最后一个尾音的落下,头梳双髻的小女孩自母亲怀中探出头,瞅了瞅四周,继而干巴巴的道:“不过曦儿瞧见爹倒是睡得很香。”胖嘟嘟的小手配合地指向不远处的院落。
“是么?”女子坐直身,顺着女儿的指尖望去――
但见有男子躺在竹椅上,墨发倾泻,姿态安逸,纤美长指轻搭于翠绿椅背,红色衣襟拖了一小角在脚背处。七月阳光毫无遮掩的洒在其身上,可他整个人却是说不出来的自在洒脱,叫人不得不怀疑他所处的季节实则盎然春季而非炎炎盛夏了。
真是刺眼的画面啊……
女子撇撇嘴,很是不甘,这般难耐气候,凭什么有些人可以不觉丝毫闷热随风独自凉,而自个儿母女却要受苦受难呢……一念及此,她不爽的扯了下嘴角,可视线却不受控制的继续往那个人身上飘――
可恶,虽然心里觉得不平衡,但依然不得不承认,那家伙浑身上去无一处不养眼,手指,腰线,下颔弧度,还有那三月桃花般的唇色,啧啧啧……她居然能开始抚着下巴淡然自若的欣赏了。
“娘,娘,在看什么?”小手不依不饶的拉着母亲的衣袖。
“嘘……”女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小娃娃躲到树背后,再随手捡块小石子,抡圆了手臂朝那儿丢过去。
小娃娃睁着滚圆的眼睛,轻声咯咯咯的笑着。
石子掠过半空,不偏不倚的朝着红影而去,还未近身,就嗖的一声被反弹出来,瞬间嵌入二人藏身的树干上侧,茂密枝桠颤了两颤,随即哗啦啦落了一地叶子。
“爹好厉害……”小娃娃高兴的拍手。
女子眨眨眼,掸落女儿发髻上的一片绿叶,笑眯眯的问道:“那曦儿觉得是你爹厉害还是你师父厉害?”她刻意提高了音量,甚至暗示性的咳嗽,可惜面前的娃娃并未理会她的意思,扳着自己棉花糖似的手指,憨憨的道:“师父和爹一样厉害。”
“唔,如果一定要比较呢?”循循善诱,不屈不挠。
小娃娃彻底陷入苦恼,咬着唇瞅了瞅睡姿安逸的红衣男子,又拼命回想脑海里师父清冷的模样,最后扁扁嘴:“好像还是师父强一些……”
话音刚落,红影倏然站起,与此同时,院落里的竹椅被掀翻在地,噼里啪啦碎成好几块。
噗……果然发飙了。
她捂着嘴,忍笑忍得很是辛苦,别扭的男人,只要一关系到自己的面子问题,就会大动肝火,这性格真是一辈子都改不了。正感慨之际,一旁的女儿忽而拽着自己的衣袖放声大哭起来:“爹好可怕,呜呜呜……”
顷刻,绵软似丝绸的男声传至耳畔,“爹哪里可怕了?”长指抚上小娃娃软呼呼的包子脸颊,他侧过头瞪了一眼始作俑者,似笑非笑的扯开唇畔:“冉冉,你做的好事!”
“你吓到她了!”女子挑眉,将小娃娃搂在怀里,安抚的拍拍其背脊,后者拖着哭音泪汪汪的控诉:“爹把花颜做给我们的椅子弄散了。”
“谁稀罕那臭小子送的东西。”他冷哼一声,很是不屑。
小娃娃哭得一抽一噎,瞅了瞅散成碎片的竹椅,大眼里盛满委屈:“可是花颜说这是他唯一送给曦儿的东西,以后不会再送了。”
他眯眸,语气已显不悦:“不送便不送,爹重要还是别人重要?”
小娃娃愣住,实在不明白为何爹和娘都总爱问这钟奇怪的问题,在她眼里,师父是师父,爹是爹,而花颜也是独一无二的,都很重要啊,哪有谁轻谁重的道理……
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他又道:“曦儿,你方才说,姓秦的比爹厉害,你倒说说,那冷冰冰的活死人除了说教之外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你也收敛些……”女子终于失笑:“到底还要同几个人争?”她弯下腰捏捏女儿的手,“曦儿,去找你颜哥哥玩吧,晚膳时叫他一起来我们这儿吃饭。”
“爹娘,曦儿告退!”小娃娃如获大赦,撒开短腿一溜小跑。
夏日的风拂面,带来挥之不去的热浪。她撩了撩头发,微笑着看身前的男子,八年的岁月,他的面貌几乎没有什么改变,眉眼妖娆,依旧是惊心动魄的绝世好姿态。
“怎么一直盯着我瞧?”他探出手,将她因着出汗黏在两鬓的碎发拨开。
“瞧你好看。”
“我好看还是那姓秦的好看?”
“……”她叹口气,哭笑不得:“段大庄主,这已经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
“是么?”他揽过身边女子的腰,足尖一点,两人就并排坐在枝桠上。茂密的绿荫带来凉意,他低头,语气是一如既往的绵软:“我上一次问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
“各有千秋。”她舒服的靠在美男肩上,对方微凉的体温舒缓了不少闷热感。
“现在呢?”
她揪了揪他的耳朵,大吼:“你真的有必要那么在意么?我呆在莫离山庄那些日子,也不见得你有多自恋。”
“这里。”他指指她的胸口,嚣张的道:“不可以有人比我的位置高,至少你和曦儿两个人,都不可以。”瞅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口气恼怒:“听进去了没?”
从头到尾,她的视线就一直徘徊在他的脸上,那样一双凤眸,即便是生气都不减半分美丽。“我在想……”顿了顿,她忽而傻笑起来:“我居然找了你这样的男人做了老公。”
“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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