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纳国北部的一座深山之中,清晨时分,大钟敲动,穿过茫茫云雾,渗入重重密林,唤醒了在这里隐居的人们。
一名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着一身素静衣服的女子。她正背着一担柴,跟在挑水的师兄们后面,踏着长长的台阶,慢慢往峰顶走去。
这女子,便是幼时和朱沅翰一起,被索魂人巨剑烈的仇松,在晓国林山养大的秦燕。而在三三七六年时,为了躲避过去的恩怨纠葛,仇松无奈,只得遵照其父剑神秦彪所托,将秦燕送到了远在纳国的藏峰,投入了全机门的范天损名下。
在这里每日清晨,天还未亮时,秦燕便与师兄弟们飞奔下山,各自挑了水或者担着柴,再沿着陡峭的山路,要在早课之前赶回山顶。
秦燕虽然是个女子,但她常年习练巨剑,臂力非一般男子可比。所以,挑上两担水跑这些山路,也算不得什么。
可是,她自来的第一天起,就没有挑过水,总是担着很轻的柴。当然,这不是无缘无故的,都是由于师兄们的照顾。
“快啊。”前面一个黑瘦汉子扭过头来,催促秦燕道,“早课就要开始了。”
“嗯。”秦燕含混不清地答应一声,一步跨上了最后几级台阶,只管把担上的柴往柴房一丢,匆匆冲到殿上拿了个蒲团坐下。
她抬头一看,师父范天损慈眉善目,正捻着长须慢慢说道:“‘不谤空氏之道’,所谓‘不谤空氏之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们全机门的弟子,只须做到独善其身,不要说别人空教的恶语。”
“师父师父。”听到这里,一个弟子站起来问道,“如果别人说我们坏话呢?”
“很简单。”范天损微微一笑,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不要去试图改变别人,也不要轻易被别人改变。”
“师父。”又一名黑瘦的弟子站了起来,他看了秦燕一眼,问道,“我们是否该向他人表明,我们与世无争的态度呢?”
“不。”范天损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他放下茶杯,对众弟子说道,“什么都不要说,做好自己便可。也不要表明什么态度。因为,没有态度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说的好啊!”就在这时,殿外一个声音响起,随即便是刀兵碰撞之声。众弟子都吃惊地回头看去,只见一名短须汉子慢慢走进大殿,他将手里的制式刀一晃,拄在地上对范天损道,“我等不远千里来此,为助先生重掌大权,还望先生勿要推却。”
“我看你的武器,像是赤国禁军刀,你应该是个军官。”范天损面无表情,他沉默半晌,才看着那汉子道:“所以,我的回答无关紧要,是吗?”
“很聪明。”短须的赤国军官点点头,然后轻轻拍了拍掌,便有二十赤国禁军汉子,提着“赤威扫天下”刀冲进殿来。
“把他带走。”赤国军官指着范天损下令道。
那二十名禁军便走上去,扯出绳索要绑了范天损。
“谁敢动手!”范天损的弟子中有人大喝一声。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觉得这说话莺啼燕啭,不似男儿之声。定睛看时,却是秦燕握着柄短刀,挡在范天损与赤国人之间。
“燕儿。”范天损下意识地拉了秦燕一下。
“这位姑娘。”那赤国军官笑笑,“你莫不是想凭一人之力,来阻止我大赤禁军吧?”
“燕儿——”秦燕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得背后有人叫她,她转身一看,原来是范天损那黑瘦弟子,他抱着一柄大剑,走到秦燕身旁道,“你的剑。”说完,也掣出自己腰间的剑来,和秦燕肩并肩站在一起。
“你又是什么人?”赤国军官问那黑瘦汉子。
那黑瘦汉子大笑一声,喝道:“尔等赤人嗜杀专暴,侵入他人之地,却反问别人是谁?想知道的,便来问我这口剑吧!”
“好!”赤国军官大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我便先通个姓名。我乃大赤豹卫队首赵嘉!你,姓甚名谁?!”
这一次,全机门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竟然面对的是豹卫。
那黑瘦汉子却故作镇定,他按着自己的剑,缓缓说道:“我是全机门‘志’字辈弟子,庄志空。”
豹卫的人听了,狂笑不止,纷纷不住地道:“无名鼠辈。”
“好啊。”赵嘉上前一步,脱了袍子,拔刀在手,甩了甩手腕,扫视庄、秦二人一眼,低声喝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秦燕与庄志空对视一眼,秦燕率先提起大剑,朝着赵嘉凌空劈来,赵嘉猛地一闪,回手一刀斩向秦燕。秦燕慌忙侧身躲过,赵嘉的手还高高扬起,庄志空趁这个空当,提起宝剑,对着赵嘉的心窝,狠狠刺去。
“你中计了!”赵嘉冷笑一声,将身一扭,用胳膊夹住了庄志空的剑,然后再一用力,竟将那剑硬生生地折断了!
“还要打么?”赵嘉慢慢地把腋下的断剑扔到地上,看了庄志空一眼。
“啊……”庄志空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给我绑了。”赵嘉一声令下,豹卫们便一拥而上,先将秦燕的大剑夺了,然后把范天损、庄志空、秦燕一起按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捆了。
“撤。”赵嘉对众豹卫道,“我们立刻回国,免得夜长梦多。”
“是。”禁军们皆拱手道。
于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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