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听到尾,化嗔真君终于安心,至于徒弟要几百年才能回来,化嗔真君对此则十分淡然。修士间别说三五百年,有时候一声道别,直接就能一二千年不会面,只要知道殷流采没什么危险,化嗔真君就不会再担忧。
听罢殷流采的絮叨,化嗔真君看向界主离舍:“现下如何?”
界主离舍远望问元山底浮烟,眼底如山光掠水,因风起碧波:“不如何。”
化嗔真君并不多言,人若将另一人挂在心间,何必人言,人若不将另一人挂在心间,人言何必。至于他那徒弟是终成正果,还是半道中阻,看她机缘,看她……能耐!
至于眼下,叫化嗔真君说,殷流采能耐相当不错。让渡劫期的苏世襄也动情之难,同为渡劫期的化嗔真君最为清楚,到渡劫期面临以吾身通天道,情欲之念将会转淡,心亦近似铁石。如此,殷流采还能撬得动,便是化嗔真君,也得暗中为殷流采叫好。
这叫好之中,也有少少羡慕,人一生中,谁不渴望有一人,令我肯倾所有,肯为我倾所有。化嗔真君在凉风中喟叹一声,乘风而去,徒留下界主离舍在山峦上对漫野流云,暮烟四起。
“你已放下?”
“嗯,放下也好。”
大道何其漫长,何必耽于情爱。
即使到现在,即使身边无一人,界主离舍心中只有坚定,并无丝毫悔意。他这一世,负重需行远,殷流采并不适合与他同行,即使殷流采一生曲线撞上他不崩塌,也应如此。
并非殷流采不适合困难中同行,而是,愿意患难与共的人……我更愿她享受漫漫长生路,不必与我共患难。
虽心仍不甘,但只要她无恙,便举世皆安好。
殷流采并不知道为她,界主离舍文艺了又文艺不说,还记起不少她说过的话来。比如那句“肯为我分担苦难的人,我才不想叫他来分担呢,肯为我分担苦难的人,要时时刻刻都快快乐乐才好”。话虽然不是对界主离舍说的,但这样的话,便是路过也会入耳入心。
此时此刻,殷流采正被贯湖真君用“这孩子真没法教”的眼神瞅着,她心中不知道多尴尬多苦恼:“那个……千万年后的修士,和如今的修士,修法上有不同,领悟上有偏差是很正常的呀。而且,我师尊曾所过,道有千万,人人殊途,即使同参一部法,每个人参到的仍是自己心中的法。”
“令师的话并不错。”错的是你想太多!
贯湖真君现在心里不知道多后悔,他就不该主动提出,接下来三五百年,由他来代为指点一二。殷流采不是土著,殷十三从前也不是什么正道修士,所以即使殷流采来自千万年后,对上贯湖真君这样智商高出天际的,别说优势,不像现在这样被怀疑智商已经是很好的了。
要说殷流采吧,是非常酷爱胡思乱想,有时候讲解着讲解着,殷流采就能一念跑出半个星系,她不仅自己能跑出去,她还能时不时把贯湖真君也带跑。为此,贯湖真君没少被她堵得胸口一滞,却还不好明着指她鼻子骂,毕竟是道友是不自家宗门弟子。
“您别气,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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