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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露西亚教授考虑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答应去见副院长。‘我不应该这么做的,但副院长提到的书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研究这个主题研究了好久,却一直找不到这本书。’
‘太好了,那麻烦你立刻去见副院长。’好不容易完成副院长交待的任务,奈逊先生松了一大口气。
‘稍等一下,奈逊先生,不好意思,我对你拥有什么奇兽不太熟悉,请问你有奇兽能载你飞在空中带领学生吗?因为学生们已经都准备好要飞行了。’
‘我……没有。’奈逊先生拿着手帕抹了抹脸,它们似乎因此红了起来。
‘好,我请羽足载你去。’露西亚教授从风犬背上跳下道。
‘呃,这个,它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愿意。’奈逊先生看到风犬的耳朵竖起来后就没放下来,而且还露出它又大又尖的犬齿。
‘你放心,羽足从来没攻击过人类。’露西亚教授对风犬说了些话,然后帮助奈逊先生坐到它背上,过程中羽足回过头低声咆哮了好几次,奈逊先生也问了好几次,‘它会不会在空中把我甩下来?’。
‘羽足认得路。替我照顾好这群孩子!’风犬升空时,想到进入幻兽花园多少有些危险性,露西亚教授不忘叮咛着道。‘好歹他是个唤兽师,有他在学生们应该很安全。’走向副院长室时,她这么对自己说。确实,就像她自己说的,她对希尔顿.奈逊很不熟悉。
暖阳从如白色薄纱般的云层中透过,照在一双双闪耀着羽毛光泽的翅膀上。
一百多个第三班的学生,跟随在空中奔跑的羽足之后,如鸟群般飞越墨绿色的树林、光滑如镜的湖水、长草摆摆的草原、险峻的悬崖和山谷。他们的影子在其上掠过,随着地势高低起伏而升降,引起好奇的生物抬头,一群呱噪的羽裔族飞来竞速,甚至还出现几个向来怕生的风精灵,伴着学生们飞了不短的距离。
飞行时,如羽发觉无法依自己心意控制背上的翅膀和卡尔亨多话的嘴巴,但反正身下幻兽花园多变的景致也让她无暇分心旁顾,就连扑面的风也像是曝晒后的棉花般暖洋洋的,加上翅膀拍动声,风刮过耳边的声音,科莫多的喃喃碎语组合成的奇妙节奏,飞抵卡瓦希尔故居前一刻,女孩几乎要闭上眼做个白日梦了。
‘我们到了。’奈逊先生的声音传来,彷彿带有大难不死的欣喜。
如羽揉了揉眼睛,看着下方。这里是两座山丘之间平坦的谷地,一栋深棕色的木屋建在北边山脉的树林边缘。在它前方有个蓝色湖泊,一条栈桥从木屋前延伸进湖水中,两艘双人座的手划船系在栈桥上,随着水波飘荡,整个景色宁静而悠闲。女孩可以想像出福瑞.卡瓦希尔坐在小船上,独自划到湖中心钓鱼的模样,没有人声,只有山脉与湖水的低语,以及鱼儿跃出水面的声音。
学生们缓缓跟着羽足往地面降落,奈逊先生指示它往木屋侧边一块空地飞去,风犬却忽然停了下来,差点让单手指着目的地的奈逊先生摔下犬背。
‘哇,你不能让我从这边摔下去,太高了!会死人的!’他紧紧抓着羽足篷松的兽毛,深怕它再来一次,却发现它鼻子嗅呀嗅的,神态警觉地看着木屋后的树林。‘那边有什么吗?’奈逊先生紧张地问,圆框眼镜后的小眼睛眨个不停,试图想从树林中的阴影看出些什么。
如羽停在学生们之中,不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卡尔亨,可以飞低一点吗?我看不到前面。’
‘你确定?没控制好会溅到湖水喔。’幻兽虽然这么说,仍依言往下降。
如羽看到羽足和奈逊先生在谈话,看起来像是奈逊先生要它降落,而风犬不愿意的样子。突然,她觉得脚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太阳的光芒。低头看去,距离大约两层楼高的水面下,有两颗像盘子一样大的漆黑眼珠,正直直地盯着她瞧。那对眼珠看起来既冰冷又毫无情感,就像是从黑暗深渊里浮出来的两颗黑色大玻璃珠,女孩第一眼就被它们吓坏了。
‘卡……卡尔亨,快,快往上飞!’她颤抖着声音道。
‘啊?一会要往下,一会要往上,你的要求还真不是普通多。’幻兽唠唠叨叨地说完才开始慢慢拍动羽翼。
‘卡尔亨!’如羽尖叫了起来,两只长长的浅褐色触手切开湖面,迅速无比地卷住女孩身体,将她一把拉进了湖水中。看到这一幕的学生们也跟着惊声尖叫起来,所有人都惊恐地看到女孩伸长着手求救,却被触手愈拖愈深,愈拖愈深,不一会就消失在深蓝的湖水中。
‘放开我!让我下去!’英帕修的声音怒吼着,他背后的科莫多知道水中藏有危险的生物,不肯飞下去,也不肯离开他背上。‘艾薇!’英帕修大喊道,反手捉住他背后的翅膀,强迫它停止拍动,整个人顿时如铅块般往下坠。
‘你这人真粗鲁!’他背上的科莫多变回本来的样子,从他手上逃命般跳到另一个学生身上。英帕修深吸一口气,藉着坠势潜进湖水中。
‘飞下去!’雪音命令道。她背上的科莫多同样不肯。‘召唤!青焰!’她把炎精灵召唤了出来。‘如果你不照我的命令做,我就叫青焰把你烧焦!’
‘哇!你们人类好没良心,这样对待帮助你的我。’科莫多大声抱怨道。
‘快点!’在雪音的威胁还有青焰全身蒸腾不已的火焰惊吓之下,科莫多只好乖乖拍动翅膀飞近湖面。雪音焦急地看着湖水,但除了一片深蓝,她什么也没看到。她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像英帕修一样不顾一切跳进湖水中,但她发觉自己办不到,她在水中一点自保能力也没有,因此她不敢冒然这么做。‘这是不是代表我不重视如羽呢?’她问自己,然后惊讶地发现,她只不过是多做了些考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