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选择

烂大街、有模仿意味的铺货款的三流画图工，价值跟厂子里的流水线工人差不多，还更费脑，在自己的梦想和现实的无奈中挣扎。机缘巧合下，她和余芷交往，有了动力，想办法来到f公司，努力工作。

    慢慢地，她有了冲着自己名号而来的定制客户，有了承载梦想的子品牌，敢去参加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射击比赛，入围、进决赛、斩获殊荣……

    一切太好也太快，让她有点难以相信。她瞧了瞧拉起窗帘如同黑夜的房间，瞧了瞧身旁余芷隐在昏暗里若有似无的笑，有种迷茫感，想借着切实的碰触和温暖的体温给自己真实的感觉。

    余芷摸了摸她往怀里蹭的脑袋，一语道破了她的心事，“是不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果然，老婆是最了解她的人。

    谭韶诗心里一暖，突然感到无比的安心。

    她身边就有这么好的一个人，爱着她，宠着她。

    以老婆的身份，以相伴一生的承诺。

    谭韶诗握住了余芷的手，在掌心和带着戒指的无名指上亲一口，“是啊，觉得一切像梦一样。”

    “怎么办呢？”余芷勾了勾她的指尖。

    谭韶诗唇角扬起，上前吻了吻余芷，不用捏嗓子也有柔软温和、带着撒娇语气的声音了，“我现在吻到了全世界最好的人，觉得一切都有真实感了。”

    余芷笑得眉眼弯弯，扣在她身上的手轻轻一拢锢在身边抱好了，声音在强硬的动作下显得更加温柔，“老婆。”

    “哎~”谭韶诗莫名觉得这声习以为常的叫唤很勾人，应得软软的。

    余芷偏没进入温情浪漫的频道，要把这一切往不和谐的方向带，“你要是上了我，是不是更有真实感了。”

    “……”谭韶诗没好气地拍一下过去，“正经点。”

    “我一看到你就想不正经。”余芷嘀咕了句，凑近了在她脸颊蹭了蹭，渐渐往下，枕着柔软的地方昂起头，眼神在昏暗的光线里也能瞧清水光，湿漉漉的，“怎么办呢？”

    谭韶诗险些被迷惑了，又由游走的指尖提了个醒：她现在没穿衣服，谁干的？

    “停，大白天想什么呢……”谭韶诗总觉得自己被余芷弄得神魂颠倒的话，会累得睡着，会迷迷糊糊做些怪梦，实在不想就这么拖鞋了，干脆说些正经事，“我们来计划一下蜜月旅行吧。”

    余芷轻哼，“你要跟全世界最好的我去度蜜月，不管怎么计划都是是最好的啊。”

    谭韶诗竟无言以对，没理由推开余芷了。

    她说的话，她要的老婆，得自己受着。

    ——

    谭韶诗获奖的消息传遍了，不少人找上门要合作，有客户，有合作商，有媒体，电话和信息一个接一个，比先前入围决赛还要厉害，给临近年关本来就繁忙的公司加了任务。

    选择多，决定就更要慎重了，助理负责整理信息，米沁帮忙筛出值得接的合作。谭韶诗心里明白自己一时半会儿达不到米沁的大局观和成熟老道，先忙能做好的事情。颁奖礼还远，她交给了专业人员协助办签证和一系列的安排，工作上就跟童淼淼一样先把获奖前的合作和单子完成了再说。

    她们忙忙忙就到了年关，谭韶诗和余芷已经做好了四处走亲戚的计划，不慌，童淼淼是本地人，没多大感觉，唐雪晴就牺牲大了，说，“我今年不回去过年了。”

    “你确定吗？”谭韶诗最看不得小姑娘孤零零一个，“不用这样……”

    唐雪晴笑了，“没关系，我的妈妈们要去旅游，淼淼说我可以去她家~”

    谭韶诗嘴角一抽。

    这好像不是牺牲，是下了很大一盘棋。

    比起上学的时候，过年就是短短七天转眼就没了的假期，谭韶诗和余芷走亲戚，累了一周，重新投入工作的时候有得力助手帮着，倒不算得痛苦。

    工作上有权威的人帮忙，私事上就有些困难了。她们有婚礼策划，却还是因为各种选择搞得很头疼，双方父母说摸不清她们的想法，甩手不管，谭韶诗和余芷面对杨思恩的询问，只能硬着头皮挤时间商量了。

    这天，谭韶诗趁着午休再次上了24楼，一眼瞧见茶几上摆了两个花瓶。

    “我们不是挑过两次花了吗？”谭韶诗叹气，“我们要摆多少花啊？”

    “不一样。”余芷看她来了，放下手头的文件走过来，“第一次我们挑的是捧花，第二次我们挑的是仪式区的，这次挑的是餐桌上的。”

    谭韶诗听得一愣一愣的，“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嗯，”余芷拉了她坐下，“你看看喜欢哪个？”

    谭韶诗眨了眨眼，像是先前那样认真问，“你觉得呢？”

    余芷也像是先前一样微笑答，“都行。”

    谭韶诗愁得叹了一口气。她对花完全没有研究，偏偏碰上个细节控的婚礼策划。杨思恩整体把握地好，细节更是丧心病狂的用心，同一种花，不同的点缀也是两种意思，说“效果不一样”。谭韶诗刚开始不信的，结果杨思恩p了个图给她，效果真不一样，彻底把她说服了，让她不敢松懈，谨慎面对每一次决定。

    “我已经定了两次了，这次你来。”谭韶诗盯着两个花瓶半天，实在定不下来，“我选择困难症。”

    余芷思忖片刻，“这边的搭配亮眼，这边的搭配耐看……要耐看的吗？”

    谭韶诗点点头，“嗯！”

    只要不让她做决定就行。

    “请柬也做好了。”余芷从茶几抽屉下拿了出来，“一个是求婚图，一个是结婚照。”

    她们请柬想要独特一些，就用了谭韶诗画的q版图。谭韶诗试着为了请柬专门画一次，效果不如有灵感时的练笔来得可爱，就选了求婚图和结婚照了。

    “呃……”谭韶诗揉揉眉心，“你定嘛~”

    “行，结婚照吧，更正式一些。”余芷又要翻其他东西出来，“还有……”

    这段日子，谭韶诗不是忙不过来随便在办公室里凑合吃午饭、见不到老婆，就是来24楼为婚礼做决定。她有些累了，想给自己放假找乐子，挪挪位置伸手抱余芷，“老婆亲亲。”

    “韶诗。”余芷却严肃了起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噢~”谭韶诗转移话题失败了，扁嘴坐了回去。

    余芷低头继续翻茶几旁边的袋子，“看着哦。”

    谭韶诗听着余芷语气这么严肃，端正坐好，想着能让老婆这么重视的是什么东西。她屏息等待，却怎么都没想到翻出来的是两条单薄过头、遮不住什么的性感睡裙，亲眼一见，差点吓得忘记喘气。

    “哪条？”余芷微笑看她，柔声问，“选择困难吗？”

    谭韶诗愣了一愣，看着左边容易扯下来的绑带式，再看看右边危险而可口的黑色情趣，吞了吞口水，继续装逼。

    “是啊，我还是选择困难，所以……你都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