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谅急忙上前扶住一尘,道:“我随你去!”
一尘爱怜地望了他一眼,道:“何苦?我一人去便可,你去不过是枉担风险。”
陈友谅目光热切,紧紧握住他的手,坚定道:“一世兄弟,生死与共。”
一尘惨白的脸上竟泛起红润,他淡然一笑,反拍了拍陈友谅的手臂,温声道:“好,好。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也不做勉强。那便让咱们兄弟,一同到地狱闯一闯。”
“还有我!”我接口道。
“不可!”
“那怎么行!”
一尘和陈友谅纷纷反对,我快步上前,向一尘道:“你放心,我此去并不单是为了你。难道你忘了太鹤山上你我之约?”
一尘愣了一下,遂即笑道:“不错,韩姑娘此次前去,无可厚非。”
明禾惊讶道:“原来你竟是女子?”
我缓缓点头,陈友谅攥着我的手臂,喝道:“你疯了,你一个女人家,连把剑都拿不稳,逞什么英雄!你以为你腰上别一把剑就是武功盖世了?”
“噌——噌。”
两道寒芒应声而起,瞬息之间,我和陈友谅已拆过两招,此刻执剑对峙。
望着他惊讶的眼神,我傲然道:“女人是天生的弱者,但她不会永远只是一个弱者。”
他松开我的手臂,突然笑了,道:“好,有胆你就来吧,到时千万不要拖我们的后腿,不然我可不会救你。”
我不屑地望了他一眼,将青冥归入剑鞘,道:“生死由命,我这条命只属于我死去的父亲,属于我活着的族人,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与慷慨。”
他闻言神色一黯,默默不语。
明禾望着我们三人,缓缓道:“既然如此,我就与诸位一同接受教主的试炼。”
说着,她又转向仲婴,冷然道:“大巫师,请你去准备一切吧。”
仲婴无限悲伤的望着她,目光犹疑,终于还是道:“好,但请三位务必谨记,一旦进入阵中,不可妄动任何欲念,不可携带任何药物助具。尤其是你,明禾,一入阵中,就不能使用任何术法,不然你更容易被迷惑心神。当然,剑可以。最后奉劝各位一句,放下心中痴念,固守灵台清明。一切皆是梦幻泡影,切记切记!”
“好了仲婴,”明禾打断他,道:“你已经说的够多了。再说下去,你就要违背教规,忤逆故尤的神谕了。身为天神之女,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
仲婴轻叹一声,道:“多谢圣女仁厚,未加责罚。前途迷蒙,还请圣女以及诸位今日好好休息,明天天一亮,我就带你们进入阵中密道。”
一尘微笑道:“劳烦大巫师。”
我在心中默叹,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还能坦然微笑的人,恐怕也只有一尘了吧!
只不知一尘此计能否一举成功,但愿苍天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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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晚,故尤殿外枫树下。
凉风徐徐,明月皎洁,我默然伫立于树影婆娑中,良久无言。
日暮时分,一尘的蛊毒又发作了一次。这次,他忍得将自己的舌头都咬破了,却坚决不喝安魂散,一直到刚刚才缓缓睡去。他说,这世上没有人的意志不能战胜的痛苦,他不愿将自己的命运交付于罂粟的诱 惑之中。
那我呢,我又该将自己的命运交付于谁?
“你在看什么?”陈友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惘然道:“你瞧,这些纵横交错的影子多像人的一生?”
他亦注目于石板上随风微晃的树影,良久,叹道:“小时候曾有一个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人的命运,就如这地上斑驳的树影,每一笔的风云际会,都源自于日月星辰的照耀。天空则是这世间最别具匠心的戏法师,它只需挪动几下繁星的布景,天下苍生的命运就都在这些光辉的影射之内了。”
他这么说,我突然想起刘基,心中一痛,转头凝视着他道:“你信吗?”
他报之一晒,笑道:“不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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