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谅道:“怪不得,小时候你总是偷偷来我家教哥学术武功。可那怎么可能?我娘又怎么会嫁给我爹?”
韩山彦叹了口气,闭目不言。
一尘神情愈发萧索,他凄然笑道:“义父一直爱慕着娘,只是过去碍于兄弟情面隐忍不发。后来爹随义军办事,九死一生,就把身怀六甲的娘托付给义父。谁知他那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娘生下我后,义父以为爹死了,便对娘殷勤更加,可娘丝毫不理会他。直到有一日,他喝得酩酊大醉跑回家,把娘给……醒来后他悔恨交加,奈何生米已成熟饭。娘本要以死明志,谁料竟怀上了谅,为了谅的名声,娘只得嫁给义父。但自那夜之后,娘痛恨义父至极,决不让他碰自己一根指头。起初义父日夜忏悔,时间一长,他日渐消沉,更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失足而来的幼子身上。”
陈友谅恍然大悟,他痛恨道:“所以他一喝醉就打我?他痛恨我,痛恨那晚和娘发生的一切。每次他打我,娘都死命的拦住他,可他一喝醉酒,就鬼神不认。你并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他却从不打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一尘叹道:“因为义父心中有愧,他自觉对不起爹,对不起我。”
陈友谅看了眼韩山彦,不觉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他的儿子吗?”
一尘摇头,道:“义父和娘一直什么都不肯说。直到你十三岁那年,我和他大吵一架,他才把一切都告诉我。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师父就是爹。”
韩山彦又道:“你从小就聪慧勤学,才德干练更是异于常人。我偷偷见了你一次,就忍不住要接近你。终于你拜我为师,我却不敢留在你身边,只因一靠近你,我就会头痛不止。”
一尘亦喟叹:“所以你一个月才来教导我一次。之后就无影无踪,让我遍寻不得。”
韩山彦目中似有欣慰,道:“可不管时隔多久,你每次都能找到我。你真像年轻时的我,那种锋芒和神采,和剑指天下的抱负。可你却偏偏出了家,你既然拥有入世之心,又怎么真正做那出世之人?那时我就隐约觉得不祥,因为你太执拗。”
一尘的眼中无限萧索,他道:“你明知我心意坚定,还于三年前劝我在出世与入世之间二选其一,说什么两者兼顾只会弄巧成拙。我这般执拗岂非也是像你?
明禾沉默地听他们说完,突然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她神情奇怪地望着韩山彦,道:“你是我爹?”
韩山彦默然点头。
明禾又指了指一尘,道:“也是他爹?”
韩山彦仿佛隐隐觉察到什么,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明禾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尘面前,微笑着,那样优美凄绝,如同暗夜里悄然绽放的昙花,过了这一刻,便将不复存在。
“哥哥!我们是兄妹啊,我们是兄妹啊!”
她说着拉住一尘的双臂,蓦地失声痛哭。
一尘身躯微震,仰天长叹,竟也有一滴泪悬在他的眼眶,他悲声道:“天意弄人!”
蓝星发现二人的异常,面如死灰,冲上前掀起明禾的衣袖,那雪白的玉藕洁净无瑕,她喃喃道:“守宫砂,守宫砂,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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