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要如大唐前伸之臂膀,其物产丰饶,约占全国三成以上。他认为河西初定,吐蕃未必真心诚服,尚需同罗铁骑驻守以示威慑。
汪拱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既然北境有难,同罗铁骑就该挥师北上,全力御敌!
炫帝听了一时有些犹豫。
林弗道:“想不到靖远侯为了保存实力,连陛下的话也不听了。”
阿思诺登时有些恼火,问他何出此言?
林弗面无表情,道:“想必将军是惧怕突厥吧。”
“不会吧,”褚漠寒对着阿思诺哈哈一笑,“靖远侯久经沙场、屡胜强敌,怎会畏敌如虎呢!”
阿思诺急了,哼了声,道:“俺征战二十余年,什么恶仗、硬仗没见过?去就去,谁怕了!”
“将军,用兵之事甚大,你可要三思哪。”太子见状,忙在一边提醒他。
阿思诺听了太子所言,一时不知如何答好。
“陛下,”汪拱颔首道,“靖远侯言辞慷慨,此去必成!”
炫帝微微点头,问阿思诺,你可愿为朕再立新功?
“陛下,臣愿效命疆场。”阿思诺高声答道。
“好,有将军这番豪言壮语,朕甚是宽慰。”炫帝说完,命人给他赏赐了一杯御酒。
阿思诺接酒后一饮而尽。
“靖远侯此举,实在令人钦佩!”林弗缓了下,对着炫帝,“不过臣以为,以往对敌,边关诸将计出不一、各自为战,致使突厥有隙可乘、屡屡脱逃;为防此情再度发生,臣以为还需选派一员主帅统一指挥。”
“嗯,朕也有此虑,”炫帝双眉一蹙,“这些年我军各自为战形同散沙,确是收效甚微哪。”
炫帝扫视了下群臣,道:“众位爱卿,不知何人可为领兵主帅?”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褚漠寒起身,哈哈笑道:“当然是俺了。”
阿思诺一见急了,禀奏炫帝,说他愿做主帅!
“别争了,二位爱卿;”炫帝笑道,“你们一争,朕倒是没了主意。”
林弗认为两位老将皆为忠勇之士,难分伯仲;不过,若论对突厥、契丹之战功、经验,他以为还是褚漠寒更为合适。
炫帝见林弗所言有理,于是接受了他的建议,命褚漠寒为主帅,阿思诺为副帅,两人平时驻守各自防区;到了战时,由褚漠寒统一指挥共同御敌。同时命阿思诺率军七日之内赶往受降城。
阿思诺无奈答应了。
汪拱说,主帅、副帅已定,为便于两位老将沟通联络、协调指挥,还需选派一名监军才是。
“嗯,是有这个必要,”炫帝扫视了下众人,问,何人可为监军?
众朝臣听了一时沉默不语。
林弗说他愿保举一人——大理寺少卿季温。此人忠心,长于辞令,且早年曾在军旅服役过,深谙用兵之道,此任非他莫属!
炫帝笑了下,道:“不错,季温确是干练之才,半年来他接连破获韦直、萧郁两件大案,颇有建树,就让他做监军吧。”
褚漠寒对着炫帝眨巴了几下眼,说他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既然阿思诺已归我指挥,为便于用兵,那北邻的九原郡也该交与臣下。”
“九原郡……”
“是的,陛下。”
“九原郡乃朔方节度使褚言忠的地盘,”炫帝皱紧了眉,“褚爱卿,你这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
褚漠寒身子一颤,道:“陛下——”
林弗说,褚漠寒也是为大局考虑。当下褚言忠正好在京休养,不妨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好,就这么定了。”炫帝点了下头,“二位爱卿,此番平定突厥、契丹,就全赖你们了。”
待阿思诺、褚漠寒领命拜谢一毕,杨嗣郎走上前两步,说他还有一件喜事禀奏。
炫帝愣了下,问,何喜之有?
杨嗣郎说他一早接报,惠王府内仙琼开花了,其花娇艳奇香无比;此乃天降祥瑞,劝炫帝前去赏花。
“仙琼开花了;”炫帝听后心头大喜,“太好了,朕明日即带懿妃前往赏花。”
韦溯道:“陛下不可。”
炫帝问有何不可?
韦溯道:“自陛下即位以来,励精图治,开创一代繁华盛世,此丰功伟业亘古未有也。此番琼花开放,兆示我大唐国力蒸蒸日上,一岁更比一岁强。不过,陛下可别忘了,明日要举办万邦朝贺大典,您还要在麟德殿接见各国使臣呢。”
“你不说朕还差点给忘了,”炫帝耷拉着脸,“唉,上次仙琼开花,朕去泰山封禅给误了;这一次再不去,实在也太可惜了。”
“陛下勿忧。”杨嗣郎道,“据臣所知,此琼每十年开一次花,花期虽短,却也有三日。陛下明日可行朝贺大典,后日再率各国使节一同前往。如此一来既可彰显陛下礼遇非凡、又可宣示我大唐国威。”
“好,那就定于后日吧,”炫帝紧盯着杨嗣郎,“不过,花要是谢了,朕可饶不了你!”
“是,陛下。”杨嗣郎哆嗦了下。
林弗提议,为防不测可派南衙禁军前去惠王府守护仙琼。
炫帝“嗯”了声,正欲宣布散朝,忽听太子在一边唉声叹气,于是扭过了头,问他为何不高兴?
太子细声道:“父皇,琼花开放,兆示我大唐繁盛永固;不过,盛世还需居安思危哪。”
“恒儿,你这是何意?”炫帝听后登时变了脸色。
太子说他前几日出城踏青,路过城东灾民区,那儿聚集了数以千计的灾民,个个衣不遮暖、食不果腹,亟需引起朝廷重视。
炫帝听后不免有些扫兴,黑着脸一言不发。
汪拱对着太子道:“殿下可真是多心,区区几个灾民也要烦扰陛下!”
韦溯说,据他所知这些灾民多是从冀州一带逃荒而来的。
杨嗣郎得意的看了一眼褚漠寒,道:“冀州可是将军的辖地哪。”
“褚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炫帝面带怒气。
褚漠寒打了个寒战,赶忙解释;说百姓以农为生靠天吃饭,而北地旱涝无常,每年都会有一些地方受灾,他因忙于军务而一时疏漏了此事。
太子说,当下灾民越聚越多,加之疾疫流行,要是再不妥善处置,恐生祸乱。
炫帝瞪了一眼陈业硕,道:“陈爱卿,去岁秋末户部不是已开始赈济了,为何仍不见成效?”
“陛下恕罪,”陈业硕哆嗦了下,强打着精神,“只因救济政策过于宽厚,旧人不仅不走,反而引来了其他各地的流民加入。仅凭户部这些人手,真是疲于应对哪。”
“哼,你身为户部尚书,为何不及时禀报于朕?”
“陛下放心,从明日起,臣定会加大安抚力度。”陈业硕道。
“陛下,臣有一言,”林弗干咳了两声,“调粮救灾、施药、助葬,乃赈灾第一要义;臣以为当由户部、工部协同处置为好。工部负责搭建临时房舍,安置灾民;户部负责调运、发放赈粮;赈粮呢,以京城义仓为主,以附近各州县常平仓、太仓为辅。”
太子说,赈济灾民事关系朝廷颜面,为安抚好灾民,防止有人假公济私,奏请派一得力之人督办此事。
炫帝听后顿觉欣慰,问太子该委派何人?
太子说,大理正第五祺秉公无私、为官清廉,可担此任。
炫帝听后随即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