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臂挡了一下。
刀尖刺在了少凌的胳臂,他顿觉一阵钻心的疼痛,猛然大叫一声坐直了身子,吐出了一口酸水,喷在了索鸮的脸上。
索鸮一时猝不及防,顿觉眼前一阵模糊,步子踉跄碰倒了桌上的花瓶。
妙锦被惊醒了,见床头站着一个持刀的蒙面汉子,急忙翻身下床,随手捡起了一只棍棒打向索鸮。
这时少凌也醒了,一边高声呼喊,一边与妙锦携手打斗。
打了两三个回合,索鸮见一时难以得手,又闻院内有人高声喊叫,于是瞅了个空当慌忙跳出了窗外……
次日,少凌起了床,天色早已放亮。他回头看了眼妙锦的床位,却空空如也。
少凌思忖了下赶忙收拾好了行囊。他下了楼,见公鸡小斑追着自己叫个不停,顿起恼意,捡起了一支竹棍打它:“叫你不打鸣、不打鸣,害得我睡过了头!”
冷不防小斑飞身扑了上去,狠狠地啄在了他的手腕上,痛得他立时丢掉了竹棍。
杜姨抱着一大盆衣服出了屋子,朗笑道:“都快正午了,还打什么鸣?”
少凌听了有些不好意思,问:骆姑娘呢?
“她呀,早就离开了客栈,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少凌听了十分懊丧,耷拉着脸道:“嗨,真是的,你也不早说一声。”
“她生你气了!”杜姨沉下了脸,“说,昨晚你在楼上做什么呢,踢里哐当的,差点把客栈都震翻了,一点也不安生!”
“姨,有盗贼,”少凌噘着嘴,“不信你问苗苗。”
“胡说,我这店都开了十多年了,风平浪静的哪见过盗贼的影!”
“算了,不跟你解释了。”少凌扮作一副笑脸,问,“她没说走哪一条路?”
“这还用问,当然是抄近道了。”
“小路……我这就去找她!”少凌说着就欲离开,却被杜姨拦住了,要他先把帐结了。
少凌问多少钱?
“你的,加上李先生和小楠,连吃带住合计六两银子。”见少凌面露难色,杜姨的语气变得柔缓了些,“虽说咱们是老亲戚,可也不能总欠着不给吧。”
少凌摸了下口袋,哭丧着脸,道:“姨,少收点行不?”
“够少了!我全都按淡季算着,差不多打了五折呢。”
“嗨,上一次走得急,银子全落在芷园了。”杜少凌摸了摸腰上的宝剑,道,“要不先押上这把剑,待我赶考回来再给。”
“押什么剑呢!”杜姨眼皮一翻,“它能切菜还是能砍柴?你呀,还是带着做个行头、去吓唬别人吧。”
这时,杜苗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近前,带着乞求的口吻道:“娘,杜兄又不是什么外人,您就不能再多等几日?再说了,我还要跟李先生学剑呢!”
见杜姨面色平和,少凌笑嘻嘻道:“您放心,这回我要是高中了,连本带利加倍奉还!”
“唉,遇上你们这蹭吃蹭喝的,算我倒霉……”杜姨嘟哝了几句扭身走开了。
妙锦一早出了榴花客栈,沿着小路赶往京城。因不熟悉路,加之小路曲折难行,她一路走走停停十分的缓慢。
行到了林荫深处,她突然脚底一滑,险些跌进了小溪里。
妙锦缓了下神,正欲迈步,只见一道黑影划过。那人身形敏捷,挥刀直扑向她。
妙锦见了赶忙侧身躲闪,不料被削掉了头巾,登时发髻散开,那只装有密信的蜡丸掉落在了草丛里。她正欲拔剑迎敌,忽然一张巨网从天而降,罩住了她,动弹不得。
那个蒙面汉子走上前来,高喝道:“交出密信,不然就杀了你。”原来此人正是索鸮。昨晚失手后,他潜伏在客栈附近;一早见妙锦出了门,于是在此伏击。
妙锦怒道:“休想!”
索鸮见一时问不出什么名堂,于是缚住了她的双手。他用刀尖挑开了妙锦的上衣,阴笑道:“不急,这儿有我想要的。”
妙锦怒骂:“卑鄙、下流!”
索鸮搜遍了她的全身,仍没找着信。他用刀划开了妙锦的裙衣,淫笑道:“小心肝,听话……它会自己跳出来的。”
妙锦在网内不停的反抗、怒喊,却无济于事。
“住手!”忽听得身后一声大喝,妙锦扭头看时,李云翰飞身而至。原来自那日两人分手后,他被人死死盯上了,因一时没有机会脱身故而误了赴约。
索鸮转过身来慌忙迎战。他挥刀猛劈了几下,恨不得一刀将李云翰砍翻在地。可是对打了七八个回合,他仍占不得丝毫便宜;又见小路行人渐多,于是虚晃一刀仓皇而逃。
待松了绑,妙锦整理好了衣衫,默默的凝视着李云翰。历经一番劫难,此刻林间只有他们二人,她心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默默相拥了一阵,还是李云翰先开了口,低声道:“骆大人遇难了……”
“嗯。”妙锦听了并未惊慌,眼含着泪花,“我爹到底怎么死的?”
李云翰面色沉重,向她扼要述说了骆峰遇难的经过……
妙锦听后失声痛哭道:“爹,你死得也太惨了……褚贼,我非亲手宰了你不可!”
李云翰劝她别难过了,小心伤了身子。
妙锦止住了啼泣,问:“我爹葬在哪儿了?”
“涿州城外,三槐岭、坡下。”
妙锦听罢目光呆滞,喃喃自语道:“爹,等我报了仇,再去祭奠你。”接着,她向李云翰述说了自己和母亲被龙标、江伯所救,出逃渔阳的经过。
李云翰听了不禁慨叹道:“江伯……真义士哪!”
静默了片刻,李云翰愤然道:“那胡杂真是可恶,连个女子也不肯放过!”
“哼,他还不是想得到那封密信。”妙锦回道。
“密信……”
妙锦“嗯”了声,绾了下发髻,这才发现它被弄丢了,于是赶忙四下里寻找。
这时少凌也赶到了,问明了情况,与云翰一起帮她去找那只装有密信的蜡丸。
不料,这一幕都被那个躲藏在暗处的索鸮看到了。索鸮望着妙锦手里的蜡丸,恨恨的跺了下脚,转身悄悄溜走了。
索鸮一赶回京城,便向严过做了汇报;说若不是褚庆有令在先,他早就一刀杀了妙锦。
严过听后安慰了索鸮几句,劝他权且忍耐一下;说当务之急还需找到那封密信,以便向林弗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