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晶香像不认识似地盯着他,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的本事,掷石子如射子弹,跳竹竿灵如猴子。奇了,真的奇了。”
雷小波则不以为然地说:“人在遭遇极度危险的时候,往往会迸发出一种潜能,所以这也算不了什么。”然后他又看着她,笑着说,“其实,这里也有爱情的力量,在支撑着我,你说是吗?”
郁晶香在他脸亲了一口,撒娇说:“我不知道有没有,只有你自己知道。”
雷小波陷入了深思,沉默了一会,说:“晶晶,你觉得,社会上的坏人,与自然界里的动物,哪个更可怕?”
郁晶香想了想,说:“我觉得,坏人比毒蛇更可怕。因为毒蛇只毒化人的身,而坏人则在摧毁人的尊严和灵魂。唉,不说了,我口渴得不行,真想找点水喝喝。”
雷小波添着干燥的嘴唇,说:“我也渴,还饿,刚才消耗太大,到哪里找些水喝,再找些吃的。哎唷,我又累,又痛,已经不能动弹了。”
郁晶香朝四顾看了看,说:“我去山涧里找水喝,你在这里等我。”
说着就要往北边的山涧走。雷小波连忙叫住她:“你一个人不能去,要再有个三长短,谁来救你?我已经没力量了。”
郁晶香真的退了回来。“所以,有些危险,是可以避免的。”雷小波坐了一会,就与郁晶香一起慢慢走到山路边,拣个干净的石头坐了,等待有人从这里经过,就向他救助。
等了半个多小时,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有个人骑着摩托车向这边驶来,郁晶香要去拦车求助,雷小波说:“算了,再休息一会,我们就往回走。慢慢走,一个多小时,就能走到学校。”郁晶香见他腿痛得厉害,也太累,就不顾他的反对,走到路边,伸出一只手挥着喊道:“停一下,停一下。”
摩托车慢下来,最后在她面前刹住停下。郁晶香笑着对他说:“老乡,你能帮我们一下吗?”摩托车手是个中年山民,脸色糙黑,两眼锐亮,胳膊上青筋暴绽。他摘下头盔,愣愣地盯着郁晶香,露出一口白牙,讪笑着说:“你是哪里的?太漂亮了,嘿嘿。”
郁晶香一惊,想到上午那个劫色歹徒,吓得连忙转身朝雷小波走去。雷小波从石头上站起来,对男人喊:“喂,老乡,你是哪个村的?”
男人眯细眼睛朝他看来,糙黑的长脸马上扭动着绽开来,笑着说:“这是不雷村长吗?你,你们怎么在这里啊?”雷小波惊喜地说:“你是前岙村的?”男人说:“我是前岙村九组的,平时一直在后山镇上卖鱼。但选举那天我回来了,所以看到过你。我叫周山强,嘿嘿,今天好巧。”
雷小波一瘸一拐地朝他走过来,说:“我跟郁老师,今天进山来看看,没想到在那边的竹林里,我们碰到了一条大蛇,三米多长的眼镜蛇。”
“啊?你们遇到蛇精了?”周山强惊讶地张大嘴巴,脸露恐惧之色,“我们平时经过那片竹林,都提心吊胆的,要看好了,才飞快地骑过去。晚上,就不敢走。这竹林没人敢走进去,所以竹子又密又粗,都没人去砍。”
雷小波说:“你后备箱里有水吗?我们都渴死了,刚才太紧张。这条大蛇太凶恶,拼命地追我们,我们都差点都被他吃掉。”
周山强更加惊恐,他满脸骇异地说:“大蛇追你们?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大家都说,只要被这条大蛇盯上,就没有一个能逃过它的攻击。”
说着他打开后备箱看了一下,里边什么也没有,就说:“雷村长,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们买水。”雷小波说:“没有就算了。”郁晶香说:“你会开车吗?刚才,雷村长为了救我,把这条大蛇引开。大蛇就去追他,他爬到竹竿上,像猴子一样跳到另一根竹竿上,才逃出来的,但他脚摔伤了,走路有些不方便。”
“我的天,雷村长这么厉害啊!”周山强惊佩地打量着他,点点头说,“我会驾驶,也有驾驶证,可是没有车。”雷小波从裤子袋里拿出车钥匙,递给他说:“我的车停在六组路边的高家场地上,你帮我开过来,谢谢你。”
“好的。”周山强接过钥匙,戴上头盔,开着摩托车走了。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开着雷小波的奥迪车来了。他走下车,拎出一袋东西,热情地对他们说:“水,还有一些吃的,你们快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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