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乌云在不断翻滚着,那不是异鸟所形成的乌云,而是真正的由水汽、尘埃等组成的雨云,内里电蛇游走,闷雷滚滚,古人想象中的风伯雨师、雷公电母在内里行云布阵,酝酿着一场滔天大雨。
从陈铭这里的角度看去,那一片厚实的乌云即便是以他们的目力,却也是根本望不到边际,仿佛整个世界的天空都已经被这片乌云所笼罩,那昏暗无光的景象,实在是有着一种世界末日的苍茫气象。
“大手笔啊……”周坤望着那片乌云,口中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回头望了一眼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陈铭,内心的不安愈加严重。
他不明白,明明本应该就是过来带个人回去的小事,怎么会突然就神展开到现在这种难以收场的地步。
陈铭暂且不说,周坤就当他是突然石乐志,发了失心疯,可基金会怎么也突然跟着疯了?收容行动第一准则不就该是精确隐秘吗?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不仅仅一开始就动用了收容物虽然周坤目前还没看出来这些看起来就和普通生化兽没什么区别的收容物特性是什么而且还是这么大一个场面,这一大片乌云,尤其是在暴风雪之后突然莫名其妙出现的乌云,简直就好像是在拿着喇叭和全世界大喊这里有问题一样。
在周坤原本的设想里,他们最终的结局无外乎就是两种,一个是他们在基金会反应过来之前带着叶烁回国,这样自然皆大欢喜,另一个也不过就是被基金会发现,他和陈铭假意抵抗几下然后被俘虏,然后赤炎出面交涉遣送回国,这个结果最终也不过就是两大收容组织在桌面上扯皮交换利益,他们依旧是要带着叶烁回国的,至于之后赤炎内部的处分什么的对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怎么就突然到了现在这个难以收拾的地步了呢?”周坤喃喃自语着,他本能的感觉到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偏偏说不出来,因为一切仿佛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的,他找不到什么人为插手的地方亦或者说是他情报不足,根本找不到有问题的地方在哪里。
硬要说的话,只能说是,陈铭和基金会都突然发了疯?
“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神仙操作啊!”周坤暗骂一声,望了望远处依旧如浪潮一般的朝着他们所在之处冲击的兽潮,只觉得脑子更疼了。
那些异兽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不停徒劳而坚定的冲击着周坤所布置下的“保护圈”,明知是死却依旧如飞蛾一般的扑火,这都快要一个小时了,还是没完没了,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要停歇下来的意思。
周坤粗略的计算了一下,这一小时内死掉的异兽几乎有数千之多,而其成果仅仅是将他所布下的“保护圈”收缩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距离。
这是极度卑微的成果,生命在此刻变的一文不值,无数狰狞强健的异兽做着几近徒劳的牺牲,所为的仅仅只是为了在那如绞肉机一般的“保护圈”中前进哪怕不到一毫米的距离,若是从上方望去,此刻陈铭和周坤所在的位置就仿佛是一片孤岛,是一片纯黑色画卷中唯一的白点,而在他们的周围,是无数冲击着的浪潮,在白点与纯黑之间过度出一片极度鲜艳的红圈。
虽然暂时性命无忧,但周坤不得不承认,此刻他们已经被这一大片兽潮困在这一片弹丸之地,若是没有什么非常手段,根本就动弹不得前提是陈铭继续在那里无所作为。
想到这里,周坤忍不住又回头朝着陈铭看了一眼他依旧是那一副无可匹敌的姿态,双目中的白光洞彻天地,天上的异鸟在那白光下寸步不得靠前,只在那片光华的边缘处便或死或疯,从天下如下饺子一般的掉了下来。
如此状态下的陈铭,起码于现下的场合来说,便就是一个无敌而无解的存在,若是他有心,这些区区的异兽根本就无法将他们困住可他就仿佛一个电灯泡一般的大放光芒,却偏偏就站在原地不动,仅仅只是消极抵抗,那感觉……就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铭……陈铭!”周坤忍不住喊了一声,话里除了怒气之外,隐约还有着一股子宛如小媳妇般的怨气,“你看看你搞得现在什么乱七八糟的局面!你还不想走!你还要干嘛!发泄怨气也该差不多了好吧?”
从之前开始便一直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只是静静望着天边的陈铭在听到周坤的话后,终于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这让周坤下意识的偏过了头去,不敢与之对视在那充斥着无穷光芒的双眼中,周坤似乎看到了某些极度恐怖而狰狞的东西,那些东西,让他产生了,仿佛那纯净的白光都染上了丝丝血色的错觉。
“我在等一个人,或者……一群人。”陈铭终于开口了,语调平和而漠然,带着宛如神魔的重音,银白色的碎发无风自动,整个人高贵张狂如那高居九天之神祗,“她告诉过我,当初那群人,还有漏网之鱼,就在这片西伯利亚平原上……我在等他。”
“等你麻个头!你特么是想等个导弹才对!”周坤气的只想上去给陈铭一拳,却迫于他眼中神光的威慑不敢上前,只得站在原地恨恨道:“你看清楚!这些生化兽明显就是想把我们困在这!还不走,你是想要等着给基金会当靶子吗?”
“走不了……”陈铭依旧抬头望着天空,低声问道:“你难道还没有发现那些不对劲的地方吗?”
“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周坤愣了愣,向着四周张望了一番,入目所及依旧是那些异兽争先恐后的送死模样,没有丝毫出奇的地方,“保护圈”依旧固若金汤,鼻间呼吸到的,也依旧是那西伯利亚干燥而寒冷的空气……等等,空气?
周坤蓦然间反应了过来,是了,空气!明明厮杀了那么久,那么多那么多的异兽被肢解分裂,为什么鼻间嗅到的空气却依旧是如此的清新,清新到了……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的地步?
他仔细的朝着异兽的方向看去,却是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那五分之一被破坏了的“保护圈”上,覆盖了一层血色的薄膜。那层薄膜很薄,上面虽然隐隐流转着某种油腻而湿滑的光泽,却依旧是毫不起眼,加上无数异兽吸引了周坤大部分的注意力,才会在之前把这层薄膜错看成了是血迹。
“这是……”周坤本能的转头想问陈铭,只是一回头看到陈铭那副双目炽白的模样,不知怎的却又顿住了。
只是没想到,他虽然没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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