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一路的误会当中,下了高速、拐进一条极不显眼的小路。
这条路明显年久失修,路面坑坑洼洼,开了一会儿破旧的柏油路都没了,车子开上颠簸的土道。
土道中间的草有一米多高,这条路应该很久没过大车了,也许以前常走马车,但现在马车太少了,路面上倒是印有单趟的车轮印,所以如今这道,怕是只有摩托车和电动车才能过了。
陈清寒看看前方的路况,又计算了一下我们到坐标点的距离,然后把车熄火,打算背着我步行前进。
“走路的话要多久?”我没计算距离,但周围是密林,进林子的话,就算只有一公里,走起来也挺费劲。
林中没有路,到处是荒草和灌木丛,它们不像岛上的植物,用刀砍砍就能通过。
“今天到不了。”陈清寒的手表有坐标提示功能,他看看表,拿出后座的背包套在我肩上。
“不是说一个多小时就能到?”我抬腿下车,顺势趴到转身弯腰的陈清寒背上。
“车程一小时,剩下徒步的时间无法计算。”陈清寒级背上我,回身关上车门。
“躲这么隐蔽,怪不得没人找得到。”
我们在齐腰高的草丛里穿行,这地方看样子是真的无人光顾,林中连条羊肠小道都没有。
银河的技能是控制木偶,小木偶出来替她办事,随便钻钻草丛就成,再不然从树上跳着走,怎么着也比我们行动方便。
此情此景,我们俩倒真像是来寻医问药的,跋山涉水、深入广袤的原始丛林中,只为寻找隐世的神医。
可惜银河绝对不是医、她向来只杀人、不救人。
这次是有利益交换,她应该不会拒绝向我们提供帮助。
正如陈清寒预计的那样,我们当天没有到达目的地,在林中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早继续赶路,在第三天傍晚,才终于来到坐标标注的地点。
陈清寒说这里靠近熊国边界,再往西北去,就是熊国某省的大平原、更加荒无人烟。
虽然近些年这边发展旅游,但都是定点游览,游客不可能跑到这边来。
站在坐标点标注的山坡上,陈清寒环顾四周,把我放到一棵白桦树下。
从一个小时前,我就发现周围的树木稀疏、生病的、生虫的、枯死的,比比皆是。
除了小虫子,其它动物一概没瞧见,按照那些盗墓贼的说法,这个地方的能量已经吸光了,不适合活物生存。
也因此当年北方伐木支援国家搞建设的时候,怕是没人来伐这的木,即使砍了,那树也不能当建筑材料用,糟粕得很。
林中又无野兽、干货,没人到这边来捕猎采摘,反倒让这地方保留了许多‘秘密’。
正当我以为陈清寒要施展他的手段找出墓门的时候,他掏出手机,给银河拨了通电话。
“喂?我们到了,开下门。”
等等,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和电视里演的也不一样!
“等下,马上。”听筒另一边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迷蒙,好像刚睡醒。
“啊”我四处张望,想看看墓门在哪,这里没有山石、没有古树,不太可能有古墓的正门。
因为挖出古墓正门的话太过惹眼,所以……银河应该是挖盗洞进去的。
而我恰巧坐在了伪装过的盗洞上,原本的实地,突然向下一塌,我现在浑身无力,意识到不对也跳不起来,只能任由身体下落,屁股着地摔进了盗洞。
“你坐门上了。”黑暗中亮起点点萤火,几团烛火般的光团飘浮在半空,围绕在一个人身边。
我仔细一看,是几只木偶手捧着蜡烛,围在银河身边替她照明。
“那门看不出来是门。”我辩解道,谁会故意坐在门上,让自己的屁股遭殃!
“树上有字。”银河显然不认可我的辩解。
陈清寒站在‘门’外,似乎在检查那棵白桦树,“有事按铃,此处禁止大小……”
“谁会到这破地方来方便!”我坐在地上,等陈清寒下来扶我。
“有,盗墓的。”银河立即反驳。
我无言以对,这地方普通人瞧不出问题,顶多不来采摘狩猎,可内行人却能看出门道,知道地下必有大墓。
想到这,我看看左右,在地洞一侧的墙上发现了可供攀爬的竖梯,和下水道里那种一样。
盗洞是不会有这东西的,于是我问:“你安的?”
银河摇头,“古墓自带。”
我惊讶:“盗洞是墓主叫人挖的?”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赶紧改口:“是他叫人留的?”
银河点头:“后人进来祭扫,不过我来时,这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我头回听说后人扫墓是进墓里边来扫的,扫的难道不是坟包和墓碑?
但银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陈清寒顺着竖梯爬下来,银河按下梯子旁边的机关,伪装的洞口咻的一下便恢复了原状。
这个机关应该也是墓主的后人安装的,银河找的这墓本该是盗墓贼的最爱,可惜墓主被她火化,她本人又比粽子凶多了,后来的盗墓贼只能说是命中有此一劫。
陈清寒下来扶起我重新背上,他和银河已经不能算是陌生人,在群里聊天聊的热火朝天,他还有她手机号,俩人这应该算网友面基!
“她过度使用业火,现在非常虚弱,你有办法帮她恢复吗?”
银河走在前面带路,陈清寒跟着她,边走边问。
银河头发随意地挽着,身上穿着件黑色系带睡袍,脚上趿拉着拖鞋,我第一次见她穿的如此‘居家’,一时有点新奇,她在我的记忆里睡觉都穿战斗服,好像随时准备从床上跳起来大杀四方似的。
“业火是先祖之物,我辈身躯尚有不足,不能做到能量循环、生生不息。”银河难得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让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何解?”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