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底是抓周抓来的,这会子身子发烫还想着那个物件,你这闺女倒底与众不同。鲁姨娘,快快交给她吧,否则这病怕是就做下了,不为别的,就为那青玉犬。”说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鲁姨娘从袖中取出那个青玉犬挂件,送到墨子桐手中道:“这不是你那个宝贝,从水里出来时就牢牢抓在手里,使了些劲才从你手上取下来,我怕有闪失,就收起来了,这就给你。”
说着就将那挂件挂在墨子桐脖颈上,众人又是一阵笑,墨子桐抓着青玉犬便忙看,也不理众人。鲁姨娘看着黄妈将帘帐弄严实,这才笑吟吟和众人出去。
一时就见一个瘦长身形、国字脸,精神爽利的青年男子引着一个中年偏老身上背着药箱的人走了进来,黄妈看到那青年男子就躬身道了个万福口内说道:“端木老爷安!”
那端木老爷急急问道:“你家小姐到底是怎样情形,听说已经醒了,且还进了食,怎么又不好了?”
黄妈笑道:“端木老爷,我们小姐可能是着了些凉,头上有些烧热,还是让大夫瞧了吃两剂药吧!”
端木老爷便对那大夫道:“刘大夫,这小姐身子弱,不要用虎狼之药伤了身子,把你看家本领拿出来你可仔细瞧。”
刘大夫点头道:“这个自然,医者父母心,别说官家小姐,就是小门小户人家的闺女也不敢乱用药,我先把了脉吧!”
黄妈妈便对帘内两个丫头说道:“快把小姐手伸出来让大夫把脉。”
这时春画和缨络一人抓着墨子桐的手,一个托着胳膊,将墨子桐盖着手帕的一只手从帘内伸出,黄妈忙接了放在青玉脉枕上,那刘大夫隔着手帕摸了一会脉,又依样换了另一只手也摸了脉。便和端木老爷一起出了屋子自去开药。
墨子桐看大夫和端木老爷走了,想一个人呆着仔细研究那个青玉犬,便对春画说,你去回太太,就是我困了想睡觉,等药熬好了再起来喝药。
春画和缨络服侍墨子桐睡下,去隔壁屋给墨太太几个人回了墨子桐的话。
此时墨太太和叶太太坐在炕上,炕上放着一张矮足案,案上两套鹦鹉衔葡萄纹银茶盏分别放在墨太太和叶太太面前,鲁姨娘则侧身坐在墨太太身边一张圆周鼓形杌子上,鲁姨娘对面顺着墙根摆着两张大大的棚阁,棚阁上放着科考涉及的大中小九经书、诸子百家典籍、另又有《说文》《字林》《九章算经》《海岛算经》《孙子算经》《五曹算经》《张丘建算经》《夏侯阳算经》《周髀算经》《五经算》《记遗》《三等数》《缀术》《辑古》等书籍和十几摞写过字的纸扎。
三人一边吃茶一边说话等刘大夫的方子。墨太太看屋内窗下还放着一张书案,看这屋子是读书人住过的,便笑问道:这屋里的书却多,且都是半旧的,是哪家孩子要参加科考吗?这些书都读完了,不是大学士也满肚子学问了。
叶太太骄傲的笑道:这是我们女婿当年参加科举考试读书时住过的屋子,这秋水坞安静,离前面远,没有杂事打扰,那些书还有那些写过字的纸扎都是他当年参加科举时学过的,后来考中了,才搬到鹤鸣阁,我们亲家老太太舍不得扔,就照那时原样摆着。
墨太太看着叹口气道:怪不得端木女婿那样知书达礼,原来装了这些在肚子里,我们三小子今年也参加武举考试,要是也有这个劲头,怕是也就能考上了,我看他整天就在练功场上,没见他翻过几本书,那武举考试也要考言词,要应对详明,不读些书怎么考,想想就发愁。
叶太太听了便问:我家三小子今年也参加科考,考的科目和他姐夫当年差不多,武举考试都考什么?
墨太太笑道:也难怪你不知,你家世代是文人出身,我那三个小子都随他爹了,都是行武之人,我家老大老二都是武举出身,这武举考的也多,有长垛引射,骑射、马枪、筒射、步射、穿剳、翘关、负重、材貌、言语。也十余种考法,考中也不易。
叶太太笑道:考中了就是朝廷大员了,要容易大家都去考了,这文考武考都不是容易的,哎!这生为男子必得有经时济世之才方不负父母养育之恩,否则如何光耀门楣,显祖荣宗?
正说着,就有端木华跟前小厮将另抄的药方交由袁妈送到几人面前,又说老爷说的,让太太们看看这药方妥不妥,已经安排人按药方抓药准备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