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他家盖房工价怎么样,如果工价高我们几个赶紧去。”
“还是王哥最务实,这年头穷人能有啥好事,除了一把子力气,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还是找活干挣钱吧,快,喝了茶我们这就去叶家看看,就算是修房子的活干不上,他家万一要办喜事,活计多着哩!快喝,快喝,喝完赶紧去。”
谢瑛原来就有心事,虽然上回给添喜说了,叶府里要纳茯苓和桃枝当姨娘也得是放榜后的事儿了。
但谢瑛也知道,大户人家有的是办法让自己儿子高中。不过他还抱了一线希望就是这次科考他的名次排在叶家少爷前面,到时也好求端木老爷把茯苓买过来。
至于桃枝他说与添喜的都是敷衍的话,半路上杀出的程咬金哪里能认真。到时候有机会就要出来,没机会也没办法。
但今天听这几个人的话,这叶府少爷娶姨娘的事情似乎已经开始了,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发毛。
茯苓可是他冷眼观察了好几年才定下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假如这次高中,“释褐试”考的内容不过也就那些了,他是有把握通过的。
如果通过就有可能外放,那时他可带着茯苓远走高飞。如果中间出了差子,茯苓被人提前娶走,那一切就是黄梁一梦。
想到这心中一沉,大没意思起来,又吃了会茶,看这里人也渐渐散去,便一路想一路回到端木府心中左右不得安稳,但此时榜未放,也无可奈何,焦虑不安中又等了十来日。
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昨夜就有消息传出,说今科出了几个奇才,其中就有个名叫谢瑛。
端木华不敢相信,只知道谢瑛不错,竟没想到这般出奇,又想会不会是同名,因惦记着谢瑛科考结果,早早告了假去了礼部南院。
到了南院方知自己还是来晚了,只见这里人头攒动,好不容易添喜挤进去,找到第九名谢瑛,对着看了考试号,确定无异,方高兴的从人群出挤了出来,扑到端木华面前道:老爷,老爷,大喜事,谢先生印章我查对了,考了第九名。咱们赶紧回府等着接喜报吧!
午时,端木华回府里不过两个多时辰,就听见一片锣响声音,几个人在府门外高呼:“快去请谢老爷出来,恭喜高中了。”
此时谢瑛和端木华都在君阳院等消息,听到门上来报,立即喜笑颜开,忙推着谢瑛赶紧去接喜报。
一时府里就躁动起来,众人奔走相告,都说这谢先生看着文文弱弱,没想到还是个大文豪,咱府里也出文豪了。听说他的文章皇上看了都点头称赞呢!
话说谢瑛中了进士,一时间插花游街、曲江宴饮、石碑题名、参拜魁星、吏部报到诸事皆宜,热闹非常。
这几日端木府出了新科进士的风刮得到处都是,端木华与墨子桐也是忙着迎来送往,多有王公贵胄想结姻亲的前来祝贺,借此联络感情将本家待家女推出来,几番寻问,谢瑛均以父母之命推脱。
这日,墨子桐稍稍得闲,便唤了丫头去请谢瑛来吃茶。谢瑛一听当家主母相邀,自不敢怠慢,少不得放下手中之事来到关雎阁。
进了堂屋,施礼问安落了座后,墨子桐命绿君奉了茶来。
墨子桐坐在椅榻上笑道:“这些日子难得偷个闲,今日正好得空,请先生来是有事相商。”
谢瑛来之前已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无非还是与王公们结姻亲之事,一方面提携自己,另一方面稳固端木家在朝中地位。
听墨子桐说有事相商,忙从椅榻上站起躬身答道:“太太有何吩咐尽管说,谢瑛不敢不从。”
墨子桐笑道:“先生请坐,不过是闲聊。听老爷说,先生今年三十了。老家在哪里?家中还有何人?家中可有妻氏婚约?”
谢瑛道:“小的老家在豫州,现家中父母俱在,谢瑛不孝,已三年未回家了,当年家里曾定下一门亲事,在我离家那年却一病而亡了,算是没有婚约吧!”
墨子桐听了叹了口气道:“说到先生痛处了,怪不得先生一直不娶,想来那女子也是人中之凰,让先生挂怀至今。但人死不能复生,先生还得往前看。”
谢瑛道:“这已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今日太太问起才提及,平日里并不多想的。”
墨子桐笑道:“我懂的。现有永乐公杜府千金我看着不错,且永乐公也是皇上表亲,他现又是你恩师,以后你仕途前程或可仰仗一二,先生不考虑考虑?”
谢瑛听了忙又起身向墨子桐深鞠一躬道:“谢太太美意,我本胸无大志之人,哪里敢与王公攀亲,没得给老爷太太丢脸。就是这恩师之名,永乐公也是看在老爷面上才认得,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脸面。”
说到这,谢瑛看墨子桐脸上并无不耐烦,便鼓足勇气道:“我这里正有事要求太太,还请太太成全。”说着从顺势就跪了下来,便要给墨子桐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