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仁正在那里犹豫不决呢,忽然发现面前,人影一晃,那个小鬼头查永礼已经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不禁一愣,下意识地开口向着荣远问了一句:
“查永礼,你这就走了?!”
“啊,不走还等啥?!”
荣远嘴里回答着,脚底下却不停。
“就你那个榆木脑袋,站在那想半年,你也想不通,我是脑子有病啊,还得陪着你站着。”
“那,这袈裟……”
慧仁低头看了看脚下踩着的袈裟,又抬头看了看已经走出快十丈开外的小鬼头查永礼。
“你不是想要吗?送你啦!你们这些人挣这么个破玩意儿跟挣媳妇儿似的,我查某人却半点儿兴趣也没有,不当吃不当喝的一块破布,沾上就有杀身之祸,二百五才会拿它当宝贝!从今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拜拜了您哪!”
荣远边说边走,不一时,已经走出了慧仁的视线,消失在密林的深处。
慧仁看着荣远消失的背影,瞠目结舌,他不相信,当今皇上、天地会、南少林余脉以及他自己都视若珍宝的东西,竟然有人弃之如敝屣!
待得荣远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他才仿佛如梦方醒一般,回过神儿来。
慧仁猛地一俯身,也不管袈裟上是不是有炸弹还是有剧毒了,直接把袈裟抓在手里,往怀里一塞,然后施展开轻功,一闪身,钻入密林,向着慧宣消失的方向就追了下去。
……
两个时辰之后……
天色已经擦黑。
荣远一边没命地奔跑,一边在心里骂着娘。
他也不知道,这是他两个时辰之中,遇到的第几波官兵了。
你说你们这些个吃皇粮的,至于这么出死力吗?!
一大群秃驴,又不是一大堆漂亮娘们儿!至于让你们这么跟打了鸡血似的,没完没了地搜山吗?!有几个漏网之鱼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干嘛没黑没白地犁地过梳子!
就不能让我荣大爷喘口气儿呀!
荣远正郁闷着呢,“嘎嘣”一声,弓弦响动,他下意识地一拧身,“嗖”地一声,一支羽箭擦着鼻梁骨飞了过去,惊出了荣大爷一身冷汗。
他看也不看从斜刺里蹿出来的几个清兵,一扭身,换了个方向,继续跑路。
荣远换了几次方向,他也数不清了,现在在向哪个方向跑,他也闹不明白了,反正只要是向清兵少的方向跑就完了,只要坚持到天黑,以这个年代的营养水平,清兵基本就都是夜盲症,睁眼瞎了,到时候天天晚上练功的荣远,就好像夜猫子一样地自由自在,可以轻松溜之大吉了。
夜色渐浓,密林已稀疏。
地势也越来越见平坦。
荣远脚下疾催,轻身功夫施展得越发顺畅,渐渐地,追赶他的清兵都被他甩没了影儿。
终于,他跑到了一处乱坟冈子,耳中除了他粗重的呼哧声,就再听不到一丝其他的动静了。
“窟通”一声,荣远瘫倒在一颗坟头儿上面,大口地捯着气儿。
一口气儿跑了近两个时辰,就是铁打的汉子也不行了。
荣远正捯着气儿呢,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蓦然出现!